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亲王离开了。
门口,两名如同石像般伫立的仆人,极其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目光再次投向蹲在描金猫盆前的张纳伟时,里面审视的意味更加赤裸裸,如同最严苛的质检员,在评估一件商品是否符合主人的要求标准。
张纳伟死死地低下头,几乎将脸埋进那个散发着鱼腥味的粉彩瓷盆里。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近乎粗暴地抓起盆里的鱼肉,胡乱地塞进嘴里。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描金瓷盆上精致的花纹。
他想起琳琳第一次偷偷摸到苏玲的化妆台,笨拙地涂了一嘴鲜红的口红,把自己弄成一只滑稽的红屁股猴子,母女俩看着镜子笑得前仰后合,他无奈又宠溺地摇头。
他想起苏玲总嫌弃他“糙老爷们一个,连瓶面霜都不知道擦”,可每到干燥的冬季,还是会默默买好护手霜塞进他的公文包里。
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琐碎到几乎被忽略的、属于“人”的日常权利——素面朝天的自由,选择沉默的自由,与外界连接的自由……
如今都成了被亲王轻飘飘一句话就彻底剥夺、再也无法企及的奢侈品!
“晚餐”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屈辱中草草结束。
仆人无声地上前,动作利落地收拾好那个描金粉彩的猫盆和小碗。随即,其中一人又捧来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
“请您换上睡衣休息,Samira小姐。”仆人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那份刻板的恭敬。他将衣物轻轻放在猫爬架旁的软凳上。
那是一件睡衣。
一件……粉色的丝绸睡裙。
面料轻薄如蝉翼,光滑如水,在灯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裙身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一弯精致的新月图案,周围点缀着细小的星辰。触感柔软得如同捧着一团云朵。
“明天清晨,会有专人来为您梳洗装扮。” 仆人补充道,语气平静地宣布着明天的程序。
他们微微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拢。
没有落锁的“咔哒”声。
这扇门……没有锁。
然而,这虚假的“自由”,却比训练房那扇冰冷的金属门更让人绝望!
他可以在这个金丝雀笼般的豪华房间里自由走动。
他可以爬上那个嵌墙式的、缠绕着虚假葡萄藤的猫爬架。
他可以对着那面巨大清晰的落地镜,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被精心装扮的“Samira”。
但他永远……永远也走不出这扇敞开的门。
永远也离不开这座由黄金、丝绸和绝对权力构筑的、无边无际的庄园牢笼。
张纳伟没有去碰那件粉色的丝绸睡裙。他依旧穿着那件淡蓝色的、印着可笑猫咪图案的连衣裙,如同穿着最后一点属于“张纳伟”的、摇摇欲坠的盔甲。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个巨大的猫爬架。深色的实木结构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缠绕其上的仿真葡萄藤翠绿得虚假。他站在架子前,仰头望着最高处那个铺着厚厚软垫的小窝,犹豫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抓住冰冷的木质横杆,借力爬了上去。动作带着猫科动物的本能,轻盈而敏捷。架子很稳固,顶端的软垫异常柔软舒适,完美地承托着他的身体。他蜷缩进去,将自己深深埋入柔软的填充物中,像一只真正的、被豢养在高处观景台的猫。
透过那些翠绿逼真却毫无生气的塑料葡萄藤缝隙,他茫然地俯视着这个华丽到极致、却又冰冷到骨髓的房间。
头顶,那片虚假的星空灯板闪烁着永恒不变的、毫无温度的光芒。每一颗人造的星辰,都像一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这个被困在黄金囚笼里的、供人赏玩的“宠物”。
恒温系统送来的暖风,依旧带着浓郁的栀子花香,一阵阵拂过他的脸颊。这甜腻的香气,却吹不散他心底弥漫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
他的手下意识地探向领口,在柔软的衣料下摸索着。
指尖触到了一个坚硬的、小小的、冰凉的金属物体。
是那个铃铛项链。
昨天在离开训练房、被仆人押送转移前的混乱瞬间,他趁着无人注意,飞快地将它从那条早已被丢弃的、沾满猫砂的旧纱裙口袋里掏了出来,像藏起一颗火种般,偷偷塞进了这件连衣裙的衣领内侧,用披散的长发小心地遮盖住。
此刻,这枚小小的、冰凉的金属铃铛紧贴着他的锁骨皮肤,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触感。像一颗随时可能熄灭、却顽强燃烧着的星火。
这是护士小雅留下的唯一东西。
是他与那个名叫“张纳伟”的男人之间,最后残存的、摇摇欲坠的连接。
是他作为苏纳琳的父亲,尚未被彻底抹杀的……最后一点证明。
张纳伟紧紧攥住了衣领下的铃铛!冰冷的金属被他的体温和汗水浸染,却依旧顽固地散发着凉意。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铃铛坚硬的边缘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却令人清醒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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