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老人缓缓转首，一张脸如同盘根错节的干枯树皮，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岁月刻下的痕迹。但眼底射出两点寒光却锋锐如刀，瞬间刺透金凡的骨颈，令他的脊骨陡然绷紧、汗毛倒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那目光像是无形的锁链，一层层缠绕，几乎探入灵魂缝隙，辨察其中可能潜藏的伪善痕迹，使空气凝固如沉重铅块。金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
良久，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利刃般划过云鹤老人紧绷的唇角，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索取残图？倒亦无不可。”云鹤老人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仿佛是在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滑过古籍冰凉的封面，仿佛抚过隐秘的筹码，那动作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然而，此物所系之秘事非同小可……”他抬起眼，两点寒星般的利芒再次定在金凡脸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需为我取得一物来换。西行十里，幽谷深涧间有洞窟蛰伏。洞有恶兽守其内府，镇锁一枚‘渊瞳灵晶’——取它来归，图录自是借你一看。”
短短数语，寒意却刺入骨髓。金凡喉头发干，四肢关节微微僵滞，仿佛被一股寒意笼罩，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凶兽巢穴，其名便是无尽凶兆的暗语，他知道这将是一场九死一生的冒险。
云鹤老人目光中的静默锐利依旧未减分毫，锐利的针尖深藏不露，只将危险的前景一丝不差地映在他紧绷的眼前。
“莫疑惧是否可活，”云鹤老人淡然道，仿佛只是在讲述陈年旧书里的故事，那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既动心思求我所藏者，便该知晓，踏足绝地，即舍生路，本就无退。是生是死，只归天命安排而已。”
烛火骤然一阵摇荡，将两人的影子和书山的轮廓投向远方高耸书架的深处，仿佛无数巨大、歪曲的触角在黑暗中蠢蠢欲动，让人不寒而栗。金凡感觉自己枯瘦伫立宛如一片风刀侵袭下的孤树，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他深深吸进一口满是陈纸与尘埃气味、更满载悬疑气息的空气，那份在云鹤老人眼神逼视下悄然炸开的、名为“凶险洞穴”的冷意，已透过骨骼蔓延至周身每一根末梢神经。
“灵晶若取，古图必借？”金凡听见自己声音中藏起一丝挣扎，艰难地挤出问句，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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