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深处,光流从狂暴的洪流骤然变得驯服而璀璨!以阿芦为献祭之引,玉佩为道韵之核,一枚前所未有的坚韧符文在虚空凝结成形,宛如周天星辰倒悬,将核心的每一道狰狞裂痕温柔覆盖。她纤细的身影在无穷光瀑中忽明忽暗,每一寸肌肤都在光芒中刺痛、消融,又被更强的道韵重塑,长发在暴烈的光流中狂舞,发丝末端蒸腾起细碎的光粒子。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无声滑落,却在触及脸颊的刹那化作光点消散,唯有泪痕之上,那抹笑容如初绽于绝壁的野花,在罡风中绚烂绽放——没有恐惧,只有尘埃落定后的释然与宁静。随着最后一缕符文嵌入,核心剧烈的震荡终于平息,碎裂的空间如被无形巨手强行粘合,流淌出新生的莹润光泽。
“阿芦!回来!”南禹目眦欲裂,撕心裂肺的嘶吼穿透光壁,颤抖的手徒劳地伸向那片吞噬一切的光源。
“我的道,不在此处……”光芒彻底淹没了她的身影,唯有那句渺远的传音清晰如在耳畔,“南禹,石拳,小满……你们,一定要活下去啊……”话音消散的瞬间,玉佩最后一缕青痕如烟似雾,温柔地融入核心深处那流转不息的本源光辉,再无踪迹。遗迹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离去,在她彻底消融的刹那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哀鸣,剧烈摇晃,终于不堪重负地开始崩塌。
轰——!南禹眼前最后的映像是被青玉光晕暂时稳定下来的核心,下一个瞬间,一股狂暴无匹的排斥之力便如天神的巨掌狠狠掼来,视野瞬间被无尽的黑暗与碎片吞噬!
刺骨的潮湿空气混杂着腐朽的泥土与植物腐烂的气息骤然涌入肺腔,呛得南禹剧烈咳嗽。他像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进冰冷的泥沼,四肢百骸仿佛都散了架。耳边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空间撕裂声——身后,那道被强行撑开的空间裂缝正疯狂收缩、吞噬,属于遗迹的一切:古朴的石碑、蜿蜒的石道、无数碎裂的台阶,都在裂缝边缘被无形的巨力撕扯成齑粉,尖叫着吸入那墨黑的漩涡之中,连带着令人作呕的沉闷吞噬声,最终缩为虚空中一个绝望的黑点,旋即彻底消散无踪。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南禹趴在泥水里,剧烈地呛咳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泥水灌入肺中。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指爪几乎要抠进冻硬的泥层,眼睛死死瞪着遗迹最后消失的那片虚空,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撕裂般的愤怒与悲怆堵得他几乎昏厥:“她……她怎么能……”
石拳单膝跪地,沉重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钢铁铸就的臂甲覆盖的拳背上青筋暴起,“嘭”的一声狠狠砸入淤泥,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那双总是沉稳如磐石的眼眸,此刻竟燃起了如雷暴核心般的赤红电光,死死盯着那片空旷的黑暗,一字一句低吼着,似在追问苍天,又似在自我折磨:“信物……所谓的信物……竟是要以血肉为祭?!”那魁梧如山的身形在残留的煞气中绷得笔直,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凶兽,蓄积着毁天灭地的悲愤狂澜。
没有人能回答。只有身后那巨大石门底座轰然碎裂的余响,在死寂的沼泽旷野中缓缓蔓延,更衬得此地空旷而绝望。曾存在过的一切,石碑、石道、阿芦的身影……都归于虚无了。
小满也终于踉踉跄跄地从泥水中爬起,满脸泥浆与泪水搅成一片模糊。她呆呆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抚过方才还残留着玉佩余温的石板,如今只剩一片沁骨的冰凉。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轻得像濒死昆虫最后的振翅:“……玉石的暖意……一丝……一丝也没留下啊……”
南禹的目光扫过泥泞时,忽然瞥见一抹残破的书卷一角。他踉跄着挪过去,手指痉挛着拂开上面的湿泥,露出一角模糊的古篆——这并非遗迹内的文字!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将这本大部分页面已被污泥污染的古卷从泥中拾起。一张几乎被泥水浸透的简图赫然在目:其上绘制的玉佩形状,与阿芦融入核心的那枚分毫不差!旁边缀着蝇头细字,勉强可辨认出:“……信之锚点,唯系于此身……凡入道庭之域……”视线下移,一页残片上的文字如烫红的烙铁般钉入他的眼底:“非镇守者血脉,无以驱动天道之力!法则核心复苏之日……”字迹在此处骤然中断,留下惊心动魄的空白。一阵阴冷的山风骤起,残卷在风中不安地掀动着边角,仿佛有无形之手在其上疯狂搅动着未尽的余烬。
南禹猛地抬头!天穹尽头,在遗迹坍塌后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上,某种沉寂了万年之久的厚重威压,正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般,缓缓睁开了它的眼眸。那不是雷霆的咆哮,亦非风暴的怒吼,而是一整个法则世界苏醒时,投下的冰冷而漠然的审视目光,仿佛在俯瞰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道庭回响处,非止有信物归处。——那遥不可及的远方,一个远比崩灭的遗迹更浩瀚、更古老、更威严的意志场域,被玉佩化道归流所激活的信物之力……彻底唤醒了。这片天地间,某位沉睡的未知主宰,已然被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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