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山反复翻看诊疗本和医案,又亲自给小宇把了脉,看了舌苔,最后指着林墨记录的“灸量调整记录”问:“你怎么知道小宇今天要减艾绒量?”林墨答:“他舌苔淡了,说明阳气渐生,再用之前的灸量容易耗气。中医辨证就像掌舵,得根据水流调整方向,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陈仲山沉默半晌,突然拍了下桌子:“好一个‘根据水流调整方向’!马明哲这孩子,钻进数据堆里忘了中医的根了!”他转头对张薇说,“小姑娘,你可得好好写——这才是中医的‘循证’,是用一辈子临床经验攒下的实证!”
那对失眠夫妇这时彻底打消了疑虑,男人主动坐下:“林大夫,我们不等了,今天就开始治疗吧!”林墨笑着点头,拿出新的记录表格:“那咱们先辨证——您舌苔黄腻,脉数,是心火旺型失眠,得用雀啄灸泻法,我先给您定位涌泉穴……”
整个上午,百草堂都忙得不可开交。林墨一边给患者施灸,一边耐心讲解每个指标变化的意义;苏清瑶帮着记录数据,解答来访者的疑问;赵铁山则在后院炮制新的艾绒,时不时探出头喊一句:“林墨,小宇的艾条加了茯苓粉,温脾化痰效果更好!”
中午休息时,张薇临走前问林墨:“面对这么大的舆论压力,您就没怕过吗?”林墨望着墙上祖父的题字“医道仁心”,语气平静:“怕过,但我更怕辜负患者的信任。当年我祖父面对质疑,就是靠一个个治好的病例站稳脚跟;现在我也是一样——疗效是最好的辩护词,事实是最硬的通行证。”
苏清瑶这时收到一条消息,笑着递给林墨:“你看,陈老刚才在中医协会群里发了小宇的病例和你的诊疗记录,群里好多老中医都点赞了。还有,马明哲看到陈老的消息,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周末想带团队来观摩学习’。”
林墨接过手机,屏幕上是马明哲发来的消息,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梧桐叶洒进百草堂,照在一排排整齐的艾条和厚厚的诊疗本上,艾香混着墨香,氤氲出温暖而坚定的气息。
他拿起笔,在新的诊疗页上写下:“7月15日,小宇复诊,寒痰渐化,阳气初生,守方微调,续灸三日。”笔尖划过纸页,留下清晰的字迹,就像他在中医传承的路上,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扎实。他知道,这场用事实说话的“战役”还没结束,但只要守住辨证施治的根基,守住医者仁心的初心,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傍晚时分,周莉发来小宇的视频,孩子正大口吃着米饭,脸上满是笑容。林墨把视频转给苏清瑶和赵铁山,三人相视一笑——再多的质疑,在这样鲜活的疗效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而百草堂的艾火,也在这场风雨洗礼中,烧得愈发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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