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定是发现了这个阴婚黑市,又查到了当年烧狐洞的事,才遭了毒手。
就在这时,窗外又响起了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陈庆山握紧退伍时带回来的军刀,猛地拉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双胶鞋,鞋尖正正朝向他门口。
陈庆山脊背发凉,却强自镇定。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胶鞋底沾着些许红泥——全屯只有伐木场附近有这种红土。
第二天,陈庆天悄悄潜入伐木场,在一处隐蔽角落发现了红土脚印。跟踪脚印,他来到一处新坟前——坟土尚未踏实,立着块无字木牌。
陈庆山心中狂跳,找来铁锹开挖。不多时,一具尸体显现出来——正是他父亲陈老根!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是被人害死的!
悲愤交加之际,身后传来人声:“既然你找到了,就别怪我们心狠。”
陈庆山回头,看见屯干部和几个壮汉手持家伙围了上来。
“你们为了阴婚买卖,杀了我爹?”陈庆山握紧铁锹。
“你爹不识相,非要查什么狐仙索命,坏了我们的生意。”屯干部冷笑,“正好,让狐仙给你爹背锅。”
陈庆山忽然明白了:“那些猎户的死...”
“都是我们干的。”一个汉子狞笑,“穿上特制的胶鞋,鞋尖朝里,制造狐仙索命的假象。”
正当几人逼近时,林中忽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人睁不开眼。风中似乎夹杂着狐狸的哀鸣声,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狐仙!”一人突然惊叫起来。
只见林深处,两点绿光幽幽亮起,随后越来越多,如鬼火般飘忽不定。
屯干部强作镇定:“装神弄鬼!肯定是这小子搞的鬼!”
突然,一道红影闪电般掠过,屯干部脸上顿时出现三道血痕。众人哗然,纷纷后退。
陈庆山也心中骇然,但想起父亲的冤屈,鼓起勇气喝道:“冤有头债有主!害人的终究逃不过报应!”
风声更厉,绿光逼近,现出一只赤色老狐的身影,它眼中竟似有泪水流淌。
那几个害死陈老根的凶手惊恐万状,转身欲逃,却被什么东西绊倒,接二连三发出惨叫。
待风停歇,陈庆山震惊地看见——那几个凶手倒地不起,身边泥地上印着一双双胶鞋印子,鞋尖无一例外朝内指向他们的尸体。
唯有屯干部还瘫坐在地,神志已然崩溃,只会反复念叨:“狐仙恕罪...狐仙恕罪...”
陈庆山站在父亲坟前,泪水终于滑落。他明白了,世间有些冤屈,人力难解,唯有天地公道自在人心。
后来,政府在伐木场挖出十多具被贩卖的女尸,破了震惊东北的阴婚案。青松屯的猎户死亡案也正式告破,所有凶手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有陈庆山知道,那个春天的夜晚,他确实看到了那双含泪的狐狸眼睛,里面盛着跨越四十年的悲伤与宽恕。
每年清明,他都会在父亲坟旁另烧些纸钱,给那七只早夭的幼狐。纸灰飞扬中,他似乎总能听到一声遥远的呜咽,像是释然,又像是告别。
而那双胶鞋,他再也没在青松屯见人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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