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小翠格外缠绵。事毕,文轩昏昏欲睡时,忽觉胸口一阵灼痛。睁眼一看,小翠伏在他身上,口对口正吸吮着他的气息。更可怕的是,她的面容在月光下变幻不定,时而绝美,时而显出狐相。
文轩惊骇之下,想起怀中符咒,猛地掏出拍在小翠额头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小翠翻滚下床,符咒处冒出青烟,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气味。
“为什么?”文轩颤抖着问,“你说报恩,为何要害我?”
小翠挣扎着坐起,眼中泪水涟涟:“相公以为我在害你?可知若不再汲取阳气,妾身三月内必形神俱灭。那日兽夹上有毒,早已伤我根本...”
文轩愣住:“那你为何不说?”
“说与不说,结果有何不同?”小翠惨笑,“人妖殊途,终难白首。妾身本想过一日是一日,待相公阳气耗尽之日,便是我殉情之时。”
她艰难起身,褪去外衣,露出后背。文轩倒吸一口冷气——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周围肌肤漆黑,正丝丝冒着黑气。
“那毒名为‘蚀骨’,无药可解,唯有人之阳气可缓其蔓延。”小翠泪如雨下,“妾身本可寻他人,但宁可与心爱之人共度余日,同日而死...”
文轩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小翠缓缓穿衣,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桌上:“此金够相公余生用度。另寻良配,忘了我这妖物罢。”
元宝上,赫然刻着“来生再报”四字。
“不...”文轩伸手欲挽留,却见小翠已化作一道白光,穿窗而去,消失在沉沉夜空中。
三日后,林文轩暴毙于家中。发现他尸体的邻居说,奇怪的是,死者面容竟如孩童般红润饱满,仿佛时光倒流了二十年。
刘道士闻讯前来,查看后长叹一声:“这不是暴毙,是被人渡了毕生修为,强行续命又生生抽离的结果。看来那狐仙是散尽了道行,换他返老还童,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道士走后,林母整理儿子遗物时,发现那锭金元宝底下还压着一缕白毛,和一张短笺:
“恩已报,情难偿。愿来生,不为妖,不作儒,只作田间寻常夫妻,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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