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冬天,辽南地区格外寒冷。老张握着他那辆老解放卡车的方向盘,在盘山公路上小心翼翼地行驶着。车窗外,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
这年头跑长途运输不容易,尤其是夜里走这段盘山公路。老张心里清楚,这条路邪乎得很,老一辈人都说这儿是“阴阳道”,白天走人,晚上走鬼。可为了多挣几个钱供女儿上学,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夜间的活儿。
卡车收音机里传来滋滋啦啦的广播声:“近日我市出现罕见寒潮,局部地区最低气温可达零下三十度...请司机朋友们注意行车安全...”
老张拍了拍收音机,信号反而更差了。他叹了口气,伸手从副驾驶座上摸出半瓶老白干,抿了一口。酒能驱寒,也能壮胆。这条路上怪事多,没点酒精撑着,心里总是发毛。
三年前,就在前面那个急转弯处,一辆客车翻下悬崖,十七人无一生还。自那以后,夜行的司机们常说在这里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老张向来不信这些,直到去年冬天,他亲眼看见路中间站着一个白衣女人,一眨眼又不见了。从那以后,他每次夜里经过这里,总要喝上几口。
卡车转过一个弯道,车灯忽然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红色的身影。老张心里一紧,放缓了车速。
那是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人,站在风雪中向他招手。这么冷的夜晚,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单身女子拦车?老张心里犯嘀咕,本想一脚油门过去,可看着那女子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又不忍心了。
“妈的,就当积德了。”老张嘟囔着,踩下了刹车。
车停稳后,老张推开副驾驶的门:“大妹子,去哪啊?这么晚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
那女子低着头爬上车,声音细若游丝:“去黄花甸子村,能捎一段吗?”
老张愣了一下:“黄花甸子?那地方不是已经...”他话没说完,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一眼上车的女子。她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色苍白,一身红棉袄虽然旧了些,但干干净净。最让老张注意的是她脚上那双绣花布鞋,鞋面上沾着些许泥土。
“师傅,能捎我一段吗?”女子又问了一遍,声音依然很轻。
“成,正好顺路。”老张嘴上应着,心里却打起鼓来。黄花甸子村早在五年前就因为滑坡整体搬迁了,现在哪还有人住?但他转念一想,也许是哪家亲戚回来上坟的,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把人撂荒山里。
卡车重新启动,在盘山路上缓慢行驶。老张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她自上车后就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车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为了打破沉默,老张试探着问:“大妹子,这么晚去黄花甸子干啥?”
“回家。”女子简短地回答,声音冰冷没有起伏。
“家里还有人吗?听说那边早就搬空了。”
“有家人在等我。”女子说着,微微转过头来。老张注意到她的脸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
老张心里越发不安,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想看看女子的反应,却猛地发现——镜子里只有空荡荡的座椅,根本照不出那红衣女子的身影!
老张浑身一颤,差点把方向盘打歪。他强作镇定,又迅速瞟了一眼右侧的后视镜,同样照不到那女子。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师傅,小心开车。”女子突然开口,仿佛察觉到了他的不安。
老张咽了口唾沫,手指微微发抖。他不敢再看后视镜,也不敢转头直视那女子,只能僵硬地盯着前方的路。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土腥味,像是雨后坟地的气息。
卡车又转过几个弯,女子突然开口:“就在前面停下吧。”
老张如释重负,连忙减速停车。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条,塞到老张手里:“师傅,麻烦你个事,明天把这个地址交给我爹,告诉他小梅回来过了。让他别再等我了,好好过日子。”
老张接过纸条,手指不经意间触到女子的手,冰冷刺骨。他强忍着没有缩回手,点了点头:“成,我一定带到。”
女子没再说话,推开车门消失在风雪中。老张愣了几秒,猛地踩下油门,卡车呼啸着冲向前方。直到开出两三里地,他才敢回头看,后方公路上空空如也,连个脚印都没有。
那一夜老张没睡踏实,梦里全是那个穿红棉袄的女子和空无一人的后视镜。第二天一早,他展开那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地址:黄花甸子村西头,老槐树下第二家,王保国。
老张心里直打怵,但承诺过的事不能不做。他开着卡车绕路去了已经荒废的黄花甸子村。村庄早已破败不堪,大多数房屋都已经坍塌,被积雪覆盖着。凭着记忆,老张找到了村西头那棵老槐树。
槐树下果然有几处院落遗址,老张走到第二家门前,看见一块歪斜的木牌上依稀可辨“王保国”三个字。院子里荒草丛生,显然已久无人居。正当老张准备离开时,一位放羊的老汉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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