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自己不是站在擂台上。
而是化作了一叶孤舟，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能够吞噬一切的金色苦海之上！
随时，都会被那滔天的巨浪，彻底打翻、吞没、沉沦！
永世不得超生！
……
金色的苦海异象，虽然模糊，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它散发出的威压，并非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法则镇压。
在它的面前，异人界引以为傲的“炁”，显得如此的原始、粗糙、不堪一击。
贾正亮之前发出的那些奔流掌劲，甚至无需靠近方游三尺，在被那片金色海洋的虚影笼罩的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引力强行吸扯、拉伸、碾磨，最终化为最纯粹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
他惊骇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炁，正在不受控制地朝着对方流逝！
不，那不是流逝！
是吞噬！
那片金色的海洋，就像一个永不满足的深渊巨口，正在贪婪地吞噬着他的一切！他的炁，他的生命力，甚至他的意志！
他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如同被灌注了万吨水银，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他想开口认输，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绝望！
前所未有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贾正亮彻底淹没。
“起！”
主席台上，爆发出数声惊呼！
十佬，除了闭目养神、仿佛与世隔绝的那如虎外，其余所有人，在这一刻，齐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再无半点平日里的从容与威严。
取而代之的，是如出一辙的震惊、骇然，与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东西？！”
陈金魁那张总是带着一丝阴鸷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恐，他失声叫道。
吕慈那双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那片金色的虚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下会的风正豪，一双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未”有的精光，他没有惊恐，反而是一种极致的贪婪与狂热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他体内的拘灵遣将，在这一刻，竟然产生了本能的颤栗与……臣服！
“不是内景……也不是领域……”
风正豪的声音干涩无比，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对其他人说，又仿佛在对自己说：“这是一种……一种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的体现！他将自己的‘道’，具现化了出来！这……这已经不是‘人’的范畴了！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另一边，陆瑾那花白的胡子，因为主人的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没有像风正豪那样去分析，去猜测。
他的心中，只剩下两个字——敬畏！
那是凡人仰望神明时的敬畏！
他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经彻底超越了“术”的范畴，触及到了万物本源的“道”！
而在所有人中，反应最为复杂的，莫过于老天师张之维。
他同样站着，身躯却挺得笔直。
他没有其他人那般的惊骇与失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收敛了所有的笑意，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凝重，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炽热到极点的激动与……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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