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不会善罢甘休。这里不再安全,他很可能派更强的人来搜查。”哪吒看着二郎,语气严肃,“我必须尽快给你换个地方。”
二郎沉默地听着,啃着干硬的黑面包,独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听到的只是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直到哪吒说完,他才咽下口中的食物,沙哑地开口:“哪?”
言简意赅。
哪吒沉吟片刻,脑中飞快闪过几个备选地点,最终锁定了一个:“城堡地下,有一条废弃的排污通道入口,隐蔽且干燥,很少有人知道。今晚我就带你过去。”
二郎没有异议,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快速吃完东西。哪吒仔细感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确认安全后,搀扶起伤势未愈的二郎,再次融入夜色。
转移过程比想象中顺利。那条废弃的排污通道入口位于城堡最偏僻的西南角,被茂密的荆棘丛掩盖,里面虽然空气不算好,但足够隐蔽干燥,空间也比工具棚大一些。
将二郎安顿好后,哪吒又留下足够几天消耗的食物和清水,并仔细清除了来去的痕迹。
“尽量别出去,等我消息。”哪吒叮嘱道。
二郎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独眼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算是回应。
做完这一切,哪吒才返回房间。
他依旧没有休息,而是再次投入疯狂的修炼之中。青莲道种缓缓旋转,自行吞吐着能量,虽然缓慢,却坚定不移地提升着他的实力。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城堡内,关于“病痨子少爷竟能炼制神奇药剂”的传闻不胫而走,引发了各种猜测和议论,但都被凯斯强力压了下去,对外只宣称是家族法师团队的成果。
凯斯似乎真的暂时蛰伏了起来,没有再来找哪吒的麻烦,甚至连巴尔克都消停了不少。
但哪吒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凯斯一定在暗中酝酿着更猛烈的风暴。
第三天下午,机会终于来了。
小薇再次来送饭时,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紧张,压低声音对哪吒说:“少爷,福伯让我告诉您,他按照您的吩咐,悄悄试卖了一点那……那药膏,就在城南的佣兵集市角落,结果……结果一下子就卖光了!好多佣兵都在打听什么时候再有!还问有没有效果更好的伤药!”
成了!
哪吒心中一定。果然,好东西根本不愁销路。
“福伯还说,”小薇的声音更低了,警惕地看了看门口,“账房那个师爷,今天下午被凯斯老爷叫去书房了,好像发了很大的火……然后,凯斯老爷的心腹,守侧门的霍格,带着几个人,下午鬼鬼祟祟地出城了,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哪吒眼中精光一闪。
凯斯果然坐不住了!派人出城?是想去黑石家族求援?还是另有什么阴谋?
而账房师爷挨骂……看来凯斯对财政权被分走一事,耿耿于怀,怒火中烧。
时机已到!
哪吒迅速从怀里取出那叠写满了药剂配方和计划的草纸,塞到小薇手中,语气极其严肃地低声道:“小薇,你听着,这东西非常重要,关乎我和福伯,甚至整个家族的命运!”
小薇被他严肃的语气吓到了,小手紧紧攥着那叠纸,用力点头。
“你找个绝对安全的机会,把它交给福伯。告诉他,立刻暗中招募几个绝对信得过的、懂些草药知识的老人或者落魄药师,按照上面的方法,悄悄配制这些药剂。地点……让他想办法在城外找个偏僻的作坊,资金先从卖止血散的钱里支取,务必隐秘,绝不能让人发现,尤其是凯斯的人!明白吗?”
小薇虽然不太懂其中的厉害关系,但看到哪吒如此郑重,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责任,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无比坚定:“少爷放心!我就算死,也一定把东西安全交给福伯!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好孩子。”哪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去吧,一切小心。”
小薇将那叠草纸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又仔细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端着空托盘,像往常一样,低着头快步离开了房间,只是脚步比平时更加匆忙了几分。
看着小薇离去的身影,哪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种子已经播下。
接下来,就是等待它悄然生根发芽,直至长成参天大树,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和支持。
而他也必须抓紧这宝贵的时间,继续提升实力,以应对凯斯接下来必然的疯狂反扑。
他回到房间中央,再次握紧了那根神秘的黑铁棍。
目光坚定如铁。
风暴将至。
而他,已布下先手。
棋盘已经摆开。
接下来,该轮到对方落子了。
他倒要看看,凯斯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夜色渐深,修炼继续。
而一场关于家族未来经营权的无形争夺战,已然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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