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眼神立刻变得呆滞起来,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显然已经完全陷入了粗劣的幻境之中。
哪吒摇了摇头,对这种用低级手段骗小孩钱的行为颇为不齿,但也懒得去管。他合上手中的书,准备付钱离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群被迷惑的孩子旁边!正是二郎!
他似乎是看哪吒许久未归,出来寻找,恰好路过此地。他那独有的、冰冷的视线,穿透人群,直接落在了那个正在对孩子们施法的幻术师身上。
幻术师被这突然出现的、气息冷硬的独眼大汉吓了一跳,尤其是接触到二郎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时,心里莫名一慌,施法的动作顿时一滞。
“你…你看什么看?没看过幻术表演啊?”幻术师有些色厉内荏地叫道,下意识地,他将那丝微弱的精神力和残留的迷幻粉末,朝着二郎的方向拂了过去!试图将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大个子也暂时迷惑住,或者至少让他别多管闲事。
那点微末的精神力,对哪吒来说如同清风拂面,对意志稍坚的成年人也效果甚微。
然而,就在那丝蕴含着低级迷幻效果的精神力即将触及二郎的瞬间——
二郎那只被额前黑发稍稍遮挡的、平时从未显露异常的眼睛的位置,突然!
毫无征兆地,猛地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那根本不像是一只正常的眼睛!从那缝隙中,并没有瞳孔或者眼白,而是迸发出一抹极其短暂、极其微弱、却锐利无比、仿佛能洞穿虚妄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夕阳的反光!
但就在金芒闪现的刹那!
“噗——!”
正对着二郎施法的幻术师,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了胸口,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手中那枚作为精神力增幅器的黑色晶石,“咔嚓”一声,直接碎裂成了好几瓣!
他施加在孩子们身上的低级幻术瞬间崩溃!孩子们茫然地眨着眼睛,恢复了清醒,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而幻术师本人则抱着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指着二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遭受了强烈的精神反噬!他那粗劣的惑心术,在刚才那一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堵坚不可摧、并且布满尖刺的钢铁壁垒,不仅被轻易粉碎,所有的力量还都被狠狠地反弹了回来!
整个过程中,二郎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有那只睁开一丝缝隙的“眼睛”,缓缓地、无声地重新闭合,被垂下的黑发再次遮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围零星几个围观的人,包括那几个孩子,都看得莫名其妙,只知道幻术师突然自己吐血摔倒了,还以为是他表演失误或者犯了什么病。
唯有一直冷眼旁观的哪吒,将刚才那惊鸿一瞥的金芒和幻术师突如其来的惨状看得清清楚楚!
他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掀起波澜!
那是…天眼?!!
虽然形态、威力与杨戬师兄那洞彻九幽、上观三十三天、下照十八层地狱的天眼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那股洞穿虚妄、破灭邪障的本质气息,绝不会错!
这失忆的、战斗本能惊人的独眼青年二郎,竟然真的身负天眼神通?!哪怕只是残缺的、未曾觉醒的状态!
哪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他快步走上前,将书钱付给摊主,然后来到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二郎身边。
“走了,二郎。”他平静地说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二郎沉默地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离开了这片区域。只留下那个倒霉的幻术师还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和茫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哪吒看着身边沉默寡言的二郎,心中念头急转。
天眼已现,尽管只是微末一线。 杨戬师兄的残魂,是否也如悟空一般,就在这具身体的某处沉睡? 失忆的二郎,他的过去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这丝天眼的觉醒,又会给他带来福还是祸?
谜团,似乎越来越多。而蓝晶城这潭水,也因这两位的到来,开始变得愈发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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