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哪吒回答,一旁的格里高利主教便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愤怒,指着哪吒厉声道:“审判长阁下!对此等亵渎神明、残害生灵的魔裔,何必多问!我以自身名誉与信仰担保,此人便是制造边境‘黑石村’惨案的真凶!他利用邪术蛊惑人心,残杀我主羔羊,更在被我的巡逻骑士发现后,悍然袭击,打伤多名虔诚的圣光卫士!其行为令人发指,其存在便是对圣光的最大亵渎!必须施以火刑,方能净化其罪恶的灵魂,告慰死去的亡魂!”
他声情并茂,语气痛心疾首,仿佛真的是一位为子民悲恸、为信仰蒙尘而愤怒的牧者。
旁听席上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议论声,许多贵族和神职人员看向哪吒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厌恶与敌意。
“格里高利主教,”奥兰多公爵沉稳地开口,“指控需要证据。您指证那吒为魔裔并制造血案,可有实证?”
“当然!”格里高利似乎早有准备,他拍了拍手。
很快,一名神职人员捧着一个水晶球走了上来。格里高利将其激活,水晶球上立刻显现出模糊的动态影像——正是那片沦为焦土的村落废墟,以及哪吒释放三昧真火焚烧小恶魔时那惊天动地的火焰景象(影像显然是远距离偷录,角度刁钻,刻意突出了火焰的狂暴与哪吒那冰冷的表情)。
“诸位请看!”格里高利高声道,“这毁村灭迹的邪恶火焰!这面对死亡毫无怜悯的冰冷眼神!还有,我麾下忠诚的骑士队长可以作证,他们在此人身上,清晰地感应到了浓郁的深渊气息!这难道还不是铁证吗?”
那名在边境被二郎一拳击飞、此刻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骑士队长,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禀审判长、主教大人、公爵大人!属下以性命担保,在此人身上,确实感应到了精纯而邪恶的深渊之力!绝非沾染那么简单!”
影像加上“受害者”的证词,顿时让场中的舆论更加倾向于格里高利。
“竟然是真的……”
“好邪恶的火焰!”
“连审判所骑士都确认了深渊气息……”
质疑和谴责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场中央的哪吒。
纳尔森、艾琳等人气得浑身发抖,杰克更是冷汗直流。雷克斯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格里高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这套组合拳,证据看似确凿,又有他这位主教的权威背书,再加上哪吒那确实异于常人的火焰能力和难以解释的实力提升速度,几乎已经将对方钉死在了“魔裔”的耻辱柱上。
然而,面对这汹涌的指控和几乎一边倒的敌意,处于风暴中心的哪吒,却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笑话的嘲讽意味,在这庄严肃穆的裁判庭中显得格外刺耳。
“呵呵……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审判长都微微蹙起了眉头。
“你笑什么?魔裔!在神圣的裁判庭上,岂容你如此放肆!”格里高利主教怒喝道。
哪吒止住笑声,抬起眼皮,目光如同冷电般射向格里高利,那目光中的寒意和洞悉,让格里高利没来由地心中一悸。
“我笑什么?”哪吒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我笑你格里高利,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功夫,真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笑这所谓的圣光裁判庭,差点就成了某些人铲除异己、掩盖自身罪行的工具!”
“放肆!”
“大胆狂徒!”
“审判长阁下,请立刻下令净化此寮!”
台下的神职人员们纷纷怒斥。
审判长抬手,制止了骚动,他深邃的目光看向哪吒:“那吒,你有何辩解?”
“辩解?”哪吒摇了摇头,“我不需要辩解。因为,真正应该站在这里接受审判的,不是我,而是你身边那位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的格里高利主教大人!”
“什么?!”
“他疯了吗?竟然反咬一口?”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被哪吒这石破天惊的话语惊呆了。
格里高利先是一愣,随即暴怒,脸色涨红:“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审判长阁下,您看到了吗?这就是魔裔的垂死挣扎,污蔑!这是对圣光最恶毒的污蔑!”
奥兰多公爵也沉声道:“那吒,指控一位地区主教,需要承担巨大的责任,你必须有确凿的证据。”
“证据?”哪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当然有!而且,比他那模糊不清的影像和漏洞百出的证词,要确凿一万倍!”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格里高利那略显慌乱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格里高利主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魔裔,制造了黑石村惨案吗?那我问你,你可敢当着圣光的面起誓,你与盘踞在黑风山‘哀嚎洞穴’的那伙邪教徒,毫无瓜葛?你可敢起誓,你从未向他们提供过庇护,甚至……指使他们进行血祭,以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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