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焰家族的地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与地面上那即将举行的盛大庆典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反差。
沉重的铁门被守卫用力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把的光芒跳跃着,勉强驱散了甬道深处的黑暗,也照亮了最里面那间特制牢房内的景象。
凯斯,这位曾经在龙焰家族内权势滔天、一度将哪吒逼入绝境的大长老,此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烂泥,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他华丽的袍服早已变得肮脏破烂,头发散乱,花白的胡须黏连在一起,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的威严与阴沉,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的儿子卡尔,则蜷缩在角落,身体不住地颤抖,眼神涣散,嘴里念念叨叨着模糊不清的词语,似乎精神已经彻底崩溃。
当哪吒的身影,在福伯、纳尔森以及几名气息精悍的家族心腹护卫的簇拥下,出现在牢房外时,凯斯如同被电流击中般猛地一颤,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混杂着怨毒与哀求的复杂光芒。
“那……那吒……”凯斯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饶……饶命……看在我……我曾为家族……呕心沥血的份上……饶了我们父子吧……我们愿意放弃一切,永远离开蓝晶城……”
他的哀求声在寂静的地牢中回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哪吒站在牢门外,目光平静地俯视着这对父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种如同看待蝼蚁般的漠然。
“呕心沥血?”哪吒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你呕心沥血的,是如何铲除异己,是如何将家族利益中饱私囊,是如何在我父亲失踪后,一步步将龙焰家族拖向分裂和衰败的深渊。”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戳在凯斯的心口。
“勾结外敌,引狼入室,屠杀本族族人。”哪吒的目光扫过凯斯,又落到精神失常的卡尔身上,“你们父子,早已不配姓龙焰。”
凯斯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他瘫软下去,喃喃道:“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你说得对,成王败寇。”哪吒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所以,你们输了,就要承担输掉的代价。”
他没有亲自动手,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对身后的福伯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清理干净,以儆效尤。”
“是,少爷!”福伯躬身应道,眼神冰冷而决绝。对于这对差点将家族带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叛徒,他没有任何怜悯。
哪吒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充满污秽与死亡气息的地牢。身后的哀嚎与求饶声,很快便被沉重的关门声隔绝,最终归于死寂。
家族的毒瘤,至此被彻底铲除。
……
当哪吒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龙焰家族那经过紧急修缮、依旧难掩恢弘的主建筑前时,整个府邸的气氛已然截然不同。
所有的仆役、护卫、以及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暗中与凯斯有所勾连的旁系族人,此刻全都聚集在了巨大的前庭广场之上。他们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黑发少年,看着他身后如同铁塔般沉默的二郎,看着气息彪悍的纳尔森,看着法圣赠予的保命水晶在阳光下偶尔流转的深邃蓝光,看着那身华贵伯爵礼服上威严的雄狮徽记……
无需任何言语,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已然笼罩了整个府邸。
不知是谁率先带头,人群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洪亮而整齐的声音响彻云霄:
“恭迎伯爵大人回府!愿大人武运昌隆,执掌家族,光耀门楣!”
声音中充满了敬畏、臣服,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从这一刻起,龙焰家族再无第二个声音,唯一的,也是最强的声音,属于帝国伯爵——那吒!
福伯站在哪吒身侧稍后的位置,老泪纵横,但腰杆却挺得笔直。他知道,少爷的回归,不仅平息了叛乱,更是将龙焰家族带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帝国伯爵!这是龙焰家族历史上都未曾有过的荣耀!
“都起来吧。”哪吒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从今日起,龙焰家族,需上下齐心,令行禁止。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叛族者……死。”
最后那个“死”字,带着冰冷的杀意,让所有刚刚起身的人心中都是一凛,愈发恭敬。
“福伯。”哪吒看向老管家。
“老奴在!”
“传我命令,今夜,举行家族庆典!所有家族成员,无论直系旁系,所有护卫仆役,皆可参加!庆祝动乱平息,也庆祝……我龙焰家族,迎来新生!”
“是!少爷!”福伯激动地应下,立刻转身去安排。他知道,这场庆典,不仅是庆祝,更是少爷确立无上权威,整合家族力量的最佳舞台!
消息传出,整个龙焰家族,乃至整个蓝晶城都为之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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