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他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狠狠撞在后方残破的城门楼立柱上,将那粗大的石柱都撞得裂开无数缝隙,才滚落在地,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脸色金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显然,即便取巧引开了大部分力量,仅仅是余波,也让他伤上加伤,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领主大人!”纳尔森与守军们惊呼,心沉到了谷底。虽然奇迹般地避开了必杀一击,但领主重伤,城墙被破开巨大缺口,局势已然危如累卵!
格罗姆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倒地不起、气息微弱的哪吒,脸上重新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狞笑:“蝼蚁终究是蝼蚁!任你技巧如何花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是徒劳!现在,给本将军去死吧!”
他不再凝聚大招,身形一动,如同血色流星,直接朝着倒地不起的哪吒扑去!他要亲手拧下这个屡次让他意外、让他丢脸的人类的头颅!
“尔敢!”
一声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断喝,如同九幽寒风,骤然响起!
一直沉默立于城垛之上的杨戬,终于动了!
他并未像哪吒那样冲天而起,只是简单的一步踏出,身形却如同瞬移般,突兀地出现在了哪吒身前,将重伤的少年护在身后。他面对着急速扑来的、气势汹汹的格罗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
没有斗气光芒,没有能量波动,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拳,朝着格罗姆迎去。
格罗姆见状,嗤笑一声:“又一个来找死的!”血斧毫不犹豫,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劈向杨戬的拳头!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个沉默人类被一斧劈成两半的场景。
然而,下一刻——
“铛——!!!!!”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但这一次的声音,更加沉闷,更加厚重!
格罗姆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从斧刃上传导回来!那力量并非斗气的狂暴,而是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肉身之力!仿佛他劈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亘古存在的神山基石!
“咔嚓……”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从他心爱的血斧上传来!斧刃与那拳头碰撞之处,竟然崩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
而杨戬,身形只是微微晃了晃,脚下未曾后退半步!那拳头之上,连一丝白印都未曾留下!
格罗姆被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十余丈,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握着出现缺口的战斧,血眸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死死盯着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玄衣男子!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格罗姆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杨戬并未回答,只是收回了拳头,冷漠地看着他,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稍微强壮些的蝼蚁。
全场,再次死寂。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道玄色身影之上。
一拳,逼退传奇战神,崩碎其神兵!
这……这又是何方神圣?!
黑鸦堡,竟有如此底蕴?!
意识海中,悟空残魂嘿嘿冷笑:“杨小戬这八九玄功的火候,虽然不及当年万一,但对付这种蛮力野神,倒是够用了。小子,看见没?一力降十会是不错,但若这‘力’超出了他的‘会’,他那套就不管用了!”
倒在地上的哪吒,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挺拔背影,咳着血,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低声喃喃:“杨戬大哥……牛逼……”
格罗姆·地狱咆哮脸色变幻不定,看看重伤的哪吒,又看看深不可测的杨戬,再看看城墙上那些虽然惊恐却因杨戬出手而重新燃起希望的守军,以及那个被他自己劈开的巨大城墙缺口……
他知道,今日,恐怕是难以竟全功了。
有那个沉默的恐怖男人在,他想杀哪吒,绝非易事。而继续纠缠下去,即便能赢,也必是惨胜,代价绝非他愿意承受。
“撤!”格罗姆死死压下心中的屈辱与杀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一道血光,朝着兽人大营方向遁去。
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留下满地狼藉,残破城墙,以及……两个傲立城头,一坐一站,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天空的身影。
朝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第一缕金光洒落在黑鸦堡的残垣断壁之上,也照亮了守军们劫后余生、复杂难言的脸庞。
第二日攻城,以兽人再次退兵,格罗姆神兵受损、含恨而走告终。
但所有人都明白,战争,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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