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封赏与严苛的限制捆绑在一起,如同一块裹着蜜糖的毒药,被王室以“国王恩典”与“王国大局”的名义,强行塞到了哪吒手中。
接受,则意味着从此头上多了一位“总督”指手画脚,身边多了一群“圣骑士”虎视眈眈,好不容易获得的自治权将大打折扣,未来必将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与争斗。
不接受?那就是公然抗旨,藐视王权,给了王室和教廷动用武力“平叛”的绝佳借口!刚刚经历大战、百废待兴的北境,如何能承受与整个王国乃至教廷为敌的后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位玄衣少年大公的身上。纳尔森等将领拳头紧握,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墨衡等新投人才面露忧色;各方势力的代表则眼神闪烁,等待着哪吒的抉择。
二王子卡尔,此刻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上前一步,对着哪吒微微躬身,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大公阁下,父王恩典,可谓隆厚。还望大公为了北境安定,为了王国大局,接下旨意,与本王……精诚合作。”
他将“精诚合作”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轰然压向哪吒。
然而,哪吒的脸上,却并未出现卡尔预想中的愤怒、挣扎或是无奈。他依旧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手,示意广场上的骚动平息。
然后,他看向那老礼仪官,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陛下厚爱,封赏之重,哪吒……感激不尽。”
他接受了?众人一愣。
但紧接着,哪吒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如电,射向卡尔王子:“然,诏书所言‘北境总督’一职,有权过问、建议北境军务政务……此权责,似乎与‘世袭罔替,永镇北疆’之封赏,有所冲突吧?”
他不等卡尔回答,继续朗声道:“北境之事,千头万绪,皆需因地制宜,迅捷处置。若事事需‘总督’过问、‘建议’,往来请示,贻误时机,恐非北境之福,亦非王国之幸!”
“至于教廷……”哪吒声音转冷,“北境民众之信仰,自有其传统与选择。黑鸦堡之战,未见圣光降临,守土安民,靠的是我龙焰将士手中刀枪,靠的是北境民众自身之血性!如今战事方歇,便急于传播圣光,甚至允其武装通行……请问王子殿下,这是抚慰民心,还是……另有所图?”
他句句铿锵,直指要害!既点明了“总督”之职与自治权的根本矛盾,更毫不客气地揭穿了教廷借机渗透的险恶用心!
卡尔王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没想到哪吒竟然敢如此公然质疑诏书内容,反驳国王与他的安排!他强压怒火,厉声道:“哪吒大公!此乃陛下旨意,王国决策!你莫非想要抗旨不成?!”
“抗旨?”哪吒嗤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周身那股历经血火淬炼、混合着混沌青莲生机与一丝枪意的磅礴气势,轰然爆发,虽不咄咄逼人,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竟将卡尔王子逼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本王何时说过要抗旨?”哪吒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如同洪钟,“陛下赐我世袭罔替,永镇北疆,此乃王国基石,不可动摇!陛下允我自募私军,自行任命官员,厘定赋税,此乃北境自治之根本,亦不可侵夺!”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至于‘北境总督’之职……既然是陛下所设,本王自然遵从。然,其权责范围,必须明确!‘过问’、‘建议’可以,但最终决策之权,必须归于北境大公府!此乃‘永镇北疆’题中应有之义!若总督阁下欲行‘最终裁定’之实,那便是僭越!本王有权,依北境律法,将其……礼送出境!”
“至于教廷……”哪吒目光冰冷地扫过使团中几名身穿白袍的神职人员,“设立教堂,传播信仰,乃民众自愿,本王不干涉。但其武装力量——光明骑士团,未经本王允许,擅自踏入北境一步,视为军事入侵,格杀勿论!”
一番话语,石破天惊!
他接受了封赏,却强硬地重新定义了“北境总督”的权限,将其架空为一个只有建议权、无决策权的虚职!更直接将教廷的武装力量拒之门外!
这不是抗旨,却比抗旨更让王室和教廷难受!因为他是在王国的法理框架内,利用诏书本身的模糊与矛盾,最大限度地扩大和扞卫了北境的自治权!
“你……你大胆!”卡尔王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哪吒,却一时语塞。哪吒句句在理,都是在“遵从”王命的前提下,进行“合理解释”,让他根本无法以“抗旨”的罪名发作。
那老礼仪官也目瞪口呆,捧着诏书的手微微颤抖。
广场之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哪吒这番强硬而机智的应对震慑住了。
纳尔森等龙焰将领,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尽出,激动得浑身颤抖,看向哪吒的目光充满了无比的狂热与崇拜!
墨衡等人亦是目露奇光,这位年轻大公的手段,当真了得!
杨戬立于哪吒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哪吒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卡尔王子,转身面向广场众人,朗声道:“陛下恩典,封赏已下!自即日起,北境大公府,将依照王国律法与本公授权,全面推行新政,加速重建!凡遵纪守法者,无论出身,皆可在此安居乐业!凡心怀不轨,意图破坏北境安定者……无论来自何方,皆为我龙焰之敌,必以雷霆手段镇之!”
“龙焰万胜!大公万岁!”不知是谁先带的头,震天的欢呼再次响彻云霄,声浪如潮,仿佛要将这王命与教廷的阴霾彻底冲散!
封赏大典,就在这充满争议与对抗、却又以哪吒巧妙扩大自治权而告终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二王子卡尔,名义上成了北境总督,却被哪吒一番话架空,成了黑鸦堡内一个尴尬的存在。教廷的渗透企图,也被毫不留情地挡在了门外。
王国、教廷与北境新贵之间的第一次正式交锋,以哪吒的全面胜利而暂告段落。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被迫让步的王室与教廷,绝不会善罢甘休。
北境的天,在获得名义上更大自治权的同时,也预示着未来将迎来更加激烈的风雨。
---
喜欢洪荒哪吒:异界爆锤诸神请大家收藏:(m.20xs.org)洪荒哪吒:异界爆锤诸神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