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桑修讲过缘由后,纪昭珩心中暗自思索着。
桑修口中所说,倒是与他之前的猜测对上了。
先前在平虎洞,他看见的那道剑痕正是碧落剑的,而碧落剑乃是真武殿炼器长老庚鸿畴特意为其独子庚长风所打造。
他的那位独子,不正是暨良长老所说的那位。
看来半年前,庚长风带领着门中师兄弟误入平虎洞,与桑修口中所说的那群神秘人发生了打斗。
最后自然是庚长风等人落败,而因为位置暴露,那群神秘人便放弃了平虎洞,转向他处。
只是他不解,若是如此,那群人为何不直接在洞中便杀了庚长风等人,而是不辞辛苦将他们带去千里外的弥山郡?
想到此,纪昭珩再次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些人有什么特征?”
桑修闻言摇了摇头:“他们皆蒙着面,看不真切。”
可随后,他用手在杯中沾了沾茶水,在桌上画了一道花纹出来,并道:“我记得,其中一人的衣裳与他人不同,袖口与领口处皆是绣着一种花的暗纹,腰间还有一块黑铁令牌。”
说着,他脑海之中仔细回想,再次沾了沾水,将令牌的样子画了出来。
纪昭珩低头一看,待看清桑修所画的令牌后,他眼中微惊,随后才道:“好,这两日的事,你忘了便行,只当未曾见过我们。”
言罢,他从衣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来,放在桌上,随后起身拉起正惊讶的苏厌浥便要离去。
桑修摸不着头脑,他唤了两声,两人却并未搭理他。
纪昭珩牵着苏厌浥走了不多时,这才语含冷意开口:“阿浥,或许你早便被人盯上了。”
苏厌浥闻言,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讥讽之话顿住,他下意识地看向纪昭珩,这人此时也同样看向他,语气中是十足的肯定:“此事必然与你坠崖之事有关。”
苏厌浥一听,微微蹙眉问道:“何以见得?”
纪昭珩深深看了他一眼,却并未急着说明,而是道:“先寻处安静的地,我们在细说。”
见此,苏厌浥倒是点头应下,他此刻心中也颇多疑惑。
只因方才桑修所画的令牌,是他手下人的。
那令牌是进入魔宫的重要信物,更是他身份的象征,只要令牌一出,仙门中人便知是他踏月魔君。
而那所谓的衣领花纹,不过是他手下低等魔修的统一着装。
他的令牌总共分为三种色,黑铁打造便是最低等,也就是桑修口中所说的。
所以他心中属实诧异,两年前他还在位呢,他可不记得何时让手底下的人猎杀过那两头白虎。
不过更让他诧异的是,纪昭珩在认出那令牌是他的后,却并未怀疑这幕后主使与他有关,而是当下便断定他是被人迫害了。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微妙,虽说如今证据尚且浅薄,却也足够让人怀疑他的。
他心中不由得暗暗思索,难道纪昭珩当真不怀疑此事幕后主使与他有关?
很快,两人便寻到一处酒楼。
入了内,纪昭珩一如先前,要了二楼雅间。
小二端着茶水紧随着两人,将茶水放下后才笑脸问道:“小店招牌有八宝醉鸭与炙羊肉,还有如意丸子汤...”
一连报了好几个菜名,小二这才闭嘴,等候两人开口。
纪昭珩无需去问身边人,直接便道:“除了八宝醉鸭,别的皆来一份。”
“好勒,您二位稍等!”
小二立刻点头应下,随后转身向外走去,并不忘关上房门。
纪昭珩看了一眼壶里的茶,并未去动,那茶虽算不得太差,可也绝对入不了这人的口。
苏厌浥拨弄着腰间玉佩,并未急着开口。
纪昭珩在他面前坐下,设下结界后,方轻声开口:“起初我便怀疑,当初围攻你的那些人,应当是暗中受了鼓舞。”
见苏厌浥看向他,纪昭珩继续道:“围攻你的多是些不入流的门派,若当真论起来,他们当中又有几人是与你有仇的?
且,太快了,我得知消息便立刻赶去,那时,你已坠崖,若无内应,他们又岂会如此轻易便攻了上去?
此事别的宗门是否提前知晓,我不明确,我可保证,太微宫绝不知晓此事,如此重大之事,按律应当通报于太微宫,由我决断。”
言下之意,便是围攻绝非他意,他始终忧心苏厌浥会误会。
当初他救了这人后,也曾暗中查过攻上悬月崖的门派,却发现除了领头的几个门派在仙门之中有所名望外,其他的则是一些不入流的小门派与世家。
甚至有一些不知名的修者,他们鱼龙混杂,打着降魔卫道的名义,不过也只是为了分一杯羹罢了。
那些人太多了,有些甚至无从查起,他只得将矛头对准当初筹谋率领之人,命沈星澜暗中盯着他们。
一旦抓住把柄,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他这人做事虽然公允,可终究还是留有私心,他心疼苏厌浥当初所遭受的罪,自然是有筹谋报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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