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美好:后面的教官通过棍子强行控制前面士兵的手臂摆动,以此纠正顺拐。
现实很骨感!
前面的士兵一紧张,固有的顺拐节奏发力,通过木棍猛地一带!后面的三位将领猝不及防,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地就跟上了前面士兵的节奏!
于是,校场上出现了极其滑稽的一幕:
牛二左腿左臂同时向前,身后的张飞被棍子一带,竟然也猛地甩出了同边的胳膊和腿!
赵小五紧张得顺拐幅度极大,身后的曹仁被带得一个趔趄,手脚也不听使唤地同步起来!
孙大柱一如既往地坦然顺拐,力道均匀,身后的吕布被他带得,那傲然的身姿竟也跟着做出了极其别扭的同手同脚动作!
三位威名赫赫的万人敌,此刻竟被自家小兵带着,在全校场面前集体表演了一把“顺拐三人行”!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三秒。
“噗——哈哈哈!”马超第一个没忍住,捶地爆笑。
“哎哟俺的亲娘诶!”夏侯惇笑出了眼泪。
关羽抚须的手僵住了,嘴角剧烈抽搐,最终无奈转过身去发出低笑,生怕被张飞看到,驳了他的面子。
曹操直接背过身去,肩膀抖得厉害。
于禁、乐进、黄忠等人更是笑得东倒西歪。
皇甫嵩老将军先是目瞪口呆,随即指着那三对“和谐”的师徒,笑得胡子乱颤,连连咳嗽。
周围的士兵们更是憋不住了,整个校场瞬间被震天的哄笑声淹没!
张飞、吕布、曹仁三人猛地甩开木棍,脸瞬间红得发紫,尤其是张飞和吕布,眼中杀气暴涨,眼看就要不管不顾地上去教训那个让自己丢尽颜面的蠢兵。
“够了!”刘协一声清喝,虽然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全场的笑声,是时候增加一些集体荣誉感了,而此时的刘协其实也有点憋不住了,但是他必须忍住。
他走到场中,目光先是扫过那些还在窃笑的士兵,眼神变得异常严厉:“笑?很好笑吗?”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三个,是你们的同袍!是将来在战场上,要与你们背靠背、并肩杀敌的兄弟!如今他们遇到了难处,走不好步子,你们不思帮助,反倒肆意嘲笑?”
刘协的目光转向张飞、吕布、曹仁,语气稍缓,却依旧沉重:“还有你们!身为他们的长官,更是他们的袍泽兄长!教徒无方,不思己过,反倒欲以拳脚相加?若有一日,战场之上,他们因伤行动不便,你们是否也要弃之不顾,甚至反加讥讽?”
这番话如同冰水泼下,让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校场再次寂静下来,许多士兵低下了头,面露愧色。张飞、吕布举起的拳头缓缓放下,脸上的怒容被复杂的神色取代。
牛二、赵小五、孙大柱三人更是满脸通红,眼中充满了羞愧和感激,看向天子的目光如同看着救星。
“一支能战敢战、战无不胜的铁军,靠的不是个人勇武,而是团结!是信任!是任何时候都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刘协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上空,“今日他们走不好步子,你们帮一把!明日战场上,你若陷入重围,他们才会豁出命来救你!这才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才叫军魂!”
他看向那三位“顺拐”士兵,语气缓和下来:“你们也无需妄自菲薄!谁天生就会?练!给朕往死里练!朕相信,别人能练好,你们也能!拿出你们战场杀敌的狠劲来!有没有信心?”
“有!”三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眼眶通红,仿佛要将所有的羞愧和感激都吼出来。
“好!继续训练!”刘协一挥手。
接下来的训练,气氛截然不同。嘲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互相提醒和鼓励。
“牛二,慢点,看我的胳膊!”
“赵小五,别慌,我陪你单独练!”
“孙大柱,对对,就这样,保持住!哎哎哎又顺了!没事,再来!”
张飞虽然还是骂骂咧咧,却不再扬拳头,而是憋着气亲自给牛二当“镜像”示范。吕布黑着脸,抱着胳膊站在孙大柱旁边,用杀人的目光“督促”他,但每当孙大柱稍有进步,那紧抿的嘴角便会微不可查地松动一丝。曹仁则耐心地陪着紧张的赵小五,一遍遍重复。
夕阳西下,校场上依旧回荡着整齐却又夹杂着些许不协调的脚步声,以及将领们努力压抑却依旧中气十足的指导(呵斥)声。
那三个曾经的“顺拐天团”成员,步伐依旧有些别扭,但眼神却无比专注和坚定。
刘协看着这热火朝天而又透着几分古怪和谐的场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军魂,不正是在这一点一滴的磨合、互助与共勉中,悄然铸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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