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深知如此重大的创作,绝非一人一时之功可尽善尽美。她立刻带着最初的灵感草稿,去寻她的父亲,音律大家蔡邕。
蔡邕初闻女儿要创作“军歌”,亦是愕然。但当他听完蔡琰激动的阐述,看了那潦草却气势初显的旋律片段,尤其是听到这是陛下的旨意,旨在凝聚新军之魂时,这位老臣和大儒的心也被点燃了!
父女二人立刻闭门不出,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蔡琰的灵感奔放、充满激情与冲击力,而蔡邕则以其深厚的功力和对礼乐的理解,为之规范结构、丰富和声、锤炼细节,使其在狂放之余更添庄重与威严,真正具备“大国之音”的底蕴。
他们反复推敲,每一个音符、每一处节奏都力求完美。蔡邕时常抚琴试奏一段,摇头沉吟,然后与女儿激烈讨论;蔡琰则会提出更大胆的节奏变化,试图将那校场上感受到的排山倒海之力融入曲中。
在这个过程中,蔡邕和蔡琰都清晰地意识到,他们正在创作的,绝非一首普通的乐曲。它凝聚着天子的心血、新军的魂魄、乃至一个时代强音的希望!其艺术成就与历史意义,或许真的将超越《高山流水》,成为他们父女生平最巅峰的杰作,足以名垂青史,万世传颂!一想到此,二人心中对天子的知遇之恩和提供如此创作机遇的感激之情,便难以言表。
十数个日夜的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的修改完善,这一日,一曲终了,蔡邕放下按在琴弦上的手,与女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激动与肯定。
“成了!”蔡邕长吁一口气,胡须微颤,“此曲,可称《汉风烈·龙旗扬》!”
“《汉风烈·龙旗扬》……”蔡琰轻声重复,眼中光华流转,“好名字!既有我大汉雄风之烈,亦有龙旗所指、万众一心之威!”
父女二人立刻携琴入宫,求见陛下。
暖阁内,刘协操练方毕,正自疲惫。听闻蔡邕父女求见,言及军歌已成,顿时精神大振。
蔡琰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纤指落于琴弦之上。
下一刻,铿锵激昂、大气磅礴的音符骤然爆发!
开篇便是连续急促有力的轮指,如同战鼓擂响,号角催征!紧接着,主旋律喷薄而出,时而高亢如鹰击长空,充满无畏的豪情;时而沉重如铁骑踏阵,带着碾压一切的力量;间或又有婉转却不失刚毅的过渡,如同将士心中的柔情与守护之念。节奏鲜明,冲击力极强,旋律线条恢宏壮阔,听得人头皮发麻,血脉贲张,仿佛眼前已展开一幅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壮烈画卷!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阁内一片寂静。
刘协早已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震撼与惊喜!他虽不通音律,但这首曲子所带来的直观感受,完美契合了他对军歌的所有想象!热血、昂扬、大气、磅礴!甚至远超他的预期!古人之才华,果然旷世惊人!
“好!好一曲《汉风烈·龙旗扬》!”刘协忍不住抚掌大喝,脸上倦容一扫而空,“此曲一出,何愁军魂不聚,士气不昂!此曲,当为我新军战歌,融其血肉,铸其魂魄!”
他看向激动不已的蔡邕和蔡琰,朗声道:“朕决定,不日将举行一次小规模阅兵,既是检验训练成果,亦是扬我军威!届时,这首《汉风烈·龙旗扬》,必须响彻校场!朕要让所有人都听到,这是我大汉新军的声音!”
“蔡中郎,昭姬,你二人立此大功,朕心甚悦!重重有赏!”刘协当即下令,“赏蔡邕金帛,赐御酒;赏蔡琰……嗯,朕库中那套前朝留下的白玉编钟,便赐予你吧!望你日后能以此为契机,多谱写一些属于将士们的旋律,不仅仅是战歌,亦可有一些抒怀思乡、激励士气的小调。音律之道,亦可用于鼓舞军心!”
白玉编钟!此乃国之重器,亦是无数乐师梦寐以求的至宝!蔡琰惊喜万分,与父亲一同深深拜谢:“臣(臣妾)谢陛下厚赏!必当竭尽所能,以音律报效陛下,助我军威!”
看着才华得到肯定和重用的蔡琰,看着她眼中那比星辰更亮的光彩,刘协满意地笑了。
军歌已就,只待阅兵之时,龙旗飞扬,汉风烈烈,声震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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