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柜里,静静地躺着几页泛黄破损的毛笔手稿,上面是他熟悉的、祖父的笔迹!正是《太乙神灸经》的残卷!旁边,还摆放着几件他前世用过的、再熟悉不过的器物:那把他亲手打磨的银质艾绒镊子,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那个刻着“太乙”二字、被车轮轧出凹痕的旧灸盒;甚至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裹、颜色已然深沉的陈年艾绒……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隔着冰冷的玻璃,凝视着这些承载了他两世记忆与情感的旧物,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百年的沧桑,无尽的感慨,汹涌澎湃。
“这些,是白婉瑜教授捐赠的。”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怀远转过头,看到一位戴着眼镜、学者模样的中年博物馆工作人员。
“白教授说,这些都是她师父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工作人员似乎对这位在展柜前驻足良久、情绪明显异常的青年有些好奇,继续说道,“她每年都会来好几次,就站在这里,看着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很久。她说,她在等一个人。”
等人……林怀远的心脏狠狠一抽。
“她……白教授,今天会来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工作人员看了看手表:“巧了,按照白教授的习惯,今天下午她应该会来医科大那边出诊,然后通常会来博物馆看看。这个时间,或许能在她的办公室找到她。就在博物馆后面的研究院大楼。”
没有再犹豫,林怀远道了声谢,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博物馆主楼,按照指示牌,找到了后面那栋更为安静的研究大楼。
向楼下的安保人员说明了来意(他谎称是慕名求医的患者家属),或许是看他气质不凡,又或许是白教授确实德高望重、常有人拜访,安保人员并未过多阻拦,告诉了他白教授办公室的楼层和房号。
站在那扇挂着“白婉瑜教授”名牌的办公室门前,林怀远的手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近乡情怯。他无法想象,门后会是怎样的情景。近百年的时光,会将她变成什么模样?她还……认得他吗?
最终,他还是轻轻敲响了门。
“请进。”门内传来一个苍老,却异常温和、清晰的女声。
这声音……带着一丝久远的、熟悉的轮廓,却又浸透了岁月的沧桑。
林怀远推门而入。
办公室宽敞而简洁,充满了书卷气和淡淡的药香。靠窗的书桌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伏案书写着什么。她穿着一件深色的中式盘扣上衣,背影清瘦而挺拔。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看向门口。
当她的目光,与站在门口、穿着不合身廉价衣物、脸色因伤后初愈而略显苍白,却有着一双她梦中重现过无数次眼眸的林怀远相遇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拉长、凝固。
老妇人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了铺着宣纸的桌面上。墨汁晕开,染黑了一小片。
她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平和,到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再到疑惑,最终化为难以置信的、极致的震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老花镜后的双眼,死死地盯住林怀远的脸,仿佛要透过近百年时光的阻隔,确认着什么。
她扶着桌子,极其缓慢地、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动作僵硬,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怀远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那张布满皱纹、却依旧能清晰勾勒出当年小满清秀轮廓的脸庞。百感交集,喉头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妇人一步步,极其艰难地,绕过书桌,向他走来。她的脚步蹒跚,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
走到近前,她抬起头,仰望着(林怀远身材挺拔,即使她站着,也需仰视)这张与她记忆中那个年轻、坚毅、温暖的师父面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泪水,毫无预兆地,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她那双阅尽世事的、不再清澈却依旧睿智的眼中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深深的沟壑滚落。
她伸出那双布满老年斑、枯瘦却稳定的手,颤抖着,想要触碰林怀远的脸颊,却又在即将接触时猛地停住,仿佛害怕这只是一个一触即碎的幻梦。
“师……师父……?”她终于从颤抖的唇齿间,挤出了这两个跨越了将近一个世纪、沉重得几乎让她无法负荷的字眼。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林怀远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老人,看着这个他记忆中永远停留在十六岁花样年华的弟子小满,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击中。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重重地、用力地点了一下头,眼中同样水光氤氲。
“小满……是我。”他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穿越时空的疲惫与沧桑,“师父……回来了。”
得到了确认,白婉瑜教授(小满)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洪流。她不再是那个誉满天下的国医大师,不再是那个沉稳持重的长者。在这一刻,她仿佛又变回了秦淮河畔那个无助的、紧紧抱着艾草盆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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