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长安,黑暗最为浓稠。永阳坊的小院却灯火未熄,气氛凝重。
墨儿异常的安静和望向窗外的眼神,与怀中玉佩那飘忽不定的温热感,让花辞树心中警铃大作。那苏醒的“圣火容器”男孩,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如今似乎正与墨儿、与玉佩产生着某种超乎理解的共鸣。
“不能再等。”花辞树霍然起身,“那孩子重伤初醒,力量不稳,无论他是什么来历,此刻都极度危险。拜火教绝不会放过他,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他!”
云破月点头赞同:“我已用钦天监秘法传讯分部,加派人手留意城中异常能量波动和受伤孩童。但长安城百万人口,无异于大海捞针。”
冷月擦拭软剑的动作一顿,抬眼道:“六扇门在各大城门、药铺、当铺乃至乞儿帮中皆有眼线。一个身受重伤、衣着奇特且可能行为异常的孩童,目标显着,我这就去调动暗桩,全力搜寻。”
“有劳冷月姑娘。”花辞树感激道,随即看向云破月,“云兄,烦请你坐镇此处,一方面接应各方消息,另一方面……”他目光扫向内室,“保护好墨儿!我担心她的异常,并非无的放矢。”
安排妥当,冷月即刻出门,身影融入夜色。花辞树则再次感受了一下玉佩那飘忽的指引,选定了一个大致方向,也离开了小院。
长安的街巷在黎明前寂静无声,只有更夫悠长的梆子偶尔回荡。花辞树施展轻功,在屋脊巷道间悄无声息地穿行,系统扫描全开,不放过任何一丝能量残留或异常动静。
【检测到微弱的同源能量粒子残留……方向:东南,持续衰减……】
系统断断续续地提供着线索,指引着花辞树在迷宫般的坊市间穿梭。
约莫一炷香后,他来到了靠近东市的一片平民聚居区。这里的巷道更加狭窄曲折,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贫穷与腐朽的气息。系统提示的能量痕迹在这里变得清晰了些许。
突然,前方一条黑暗的巷弄深处,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响,以及几声低沉的叱骂。
花辞树心中一凛,立刻屏息凝神,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近。
巷子尽头,几个穿着破烂、看似地痞流氓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小小身影。那身影,正是地宫中那个男孩!他此刻缩成一团,身上那件不合身的、似乎是临时找来的粗布衣服沾满了污渍,小脸苍白如纸,金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而警惕的光芒,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把身上的值钱东西交出来!”一个地痞狞笑着,伸手就去抓男孩的衣领。
男孩眼中厉色一闪,似乎想动用力量,但他身体猛地一颤,又是一口鲜血咳出,周身的金红光芒闪烁了一下,迅速黯淡下去,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嘿,还是个病痨鬼!晦气!”另一个地痞骂骂咧咧,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踢了男孩一脚。
男孩闷哼一声,身体蜷缩得更紧,眼神中的冰冷几乎要凝结成霜,却带着一丝无力回天的绝望。
就在另一个地痞的脏手即将碰到男孩头顶的瞬间——
“住手!”
一声冷喝如同惊雷在巷中炸响。花辞树身影如电,瞬间插入地痞与男孩之间,手中合拢的机关扇带着凌厉的劲风,精准地点在当先两名地痞的腕骨上!
“咔嚓!” “啊!”
骨头错位的脆响和惨叫声同时响起。两名地痞抱着扭曲的手腕惨嚎着倒退。
其余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呆,待看清来人只有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时,凶性再起。
“妈的,多管闲事!废了他!”
几名地痞抽出随身携带的短棍和匕首,一拥而上。
花辞树眼神冰冷,这些市井无赖还不配让他动用全力。他身形晃动,步法精妙,在棍影刀光中穿梭自如,机关扇或点、或敲、或扫,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命中对方关节、穴道等脆弱之处。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剩下的几名地痞便已全部躺倒在地,呻吟不止,失去了战斗力。
花辞树看都未看他们一眼,立刻转身蹲下,查看男孩的情况。
“你怎么样?”他尽量放缓语气,伸手想去探查男孩的脉搏。
男孩却如同受惊的小兽,猛地向后一缩,金红色的眼眸警惕地盯着花辞树,尤其是他怀中那微微发热的玉佩方向,小脸上满是戒备与疏离。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花辞树停下动作,目光真诚地看着他,“是我,地宫里,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男孩盯着花辞树看了片刻,眼中的警惕稍减,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身体因为虚弱和寒冷而微微发抖。
花辞树注意到他气息极其紊乱,体内那股炽热而古老的力量与一股阴寒的煞气(显然是尊者留下的暗伤)正在激烈冲突,让他痛苦不堪。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有性命之忧。
他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云破月之前给他的、钦天监秘制的疗伤保元丹。丹药呈淡金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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