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源自灰袍守墓人的归墟意志,冰冷、死寂,仿佛要将人的神魂都冻结、拖入永恒的虚无。渡星梭的防护光华在这意志的冲刷下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墨渊与璃月皆是脸色发白,全力运转功法抗衡,方才勉强稳住心神,但行动已显迟滞。
唯有宁采臣,在那浩瀚如海的归墟意志压迫下,虽也感到如山岳压顶,道躯与神识皆承受着巨大压力,但掌心的太初印记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与光芒。那苍茫、古老、蕴含万物起源气息的乳白色光华,自主地流淌而出,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竟将那无所不在的归墟意志稍稍排开,形成了一片微小的“存在”净土。
两种截然不同,仿佛处于大道两极的力量——代表“起源”的太初,与代表“终结”的归墟,在这片混沌残域的虚无之地上,形成了短暂而诡异的对峙。
宁采臣心中明悟,这守墓人并非针对他们个人,更像是一种亘古存在的规则显化,驱逐一切闯入此地的“生机”。他深吸一口气,强顶着那令人窒息的意志压迫,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直视那模糊的灰袍身影,同时将更多的神念与太初道韵注入掌心的印记。
“前辈,”宁采臣以神念传递意念,声音在这意志交锋的虚空显得格外清晰,“晚辈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受此物指引而来。”
他抬起右手,将那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白光的太初印记,完全展露出来。
嗡——!
就在太初印记完全显化的刹那,那一直静坐如磐石的灰袍守墓人,身躯猛地一震!笼罩在他面部的迷雾似乎波动了一下,仿佛有两道无形的目光,穿透万古时空,落在了那枚印记之上。
那冰冷的归墟意志,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不再像之前那般纯粹的漠然与死寂,反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是辨认,似是追忆,更带着一丝深沉的悲怆。
“太……初……”一个比之前更加清晰,却依旧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缓缓响起,不再是警告,更像是一种确认。
随着这声意念,那铺天盖地的归墟意志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虽然依旧弥漫四周,却不再针对性地压迫宁采臣三人。墨渊与璃月顿时感觉周身一轻,几乎要虚脱,看向宁采臣的目光充满了惊异与庆幸。
守墓人模糊的身影似乎凝视了太初印记许久,最终,他那虚无的目光,转向了悬浮在身旁的那块毫不起眼的黑色巨石。
“源核……碎片……”守墓人的意念带着无尽的沧桑,“守护……职责……”
宁采臣心神剧震!源核碎片?太初源核?难道这便是太初印记力量的源头之一?他凝神感应,果然发现,那黑色巨石内部,正散发着一丝与太初印记同源,却更加原始、更加磅礴,同时也更加沉寂,仿佛被无尽死气包裹的本源之力!那微弱的呼唤,正是这被禁锢、被侵蚀的本源所发出。
“前辈,这碎片……为何会在此地?又被何物侵蚀?”宁采臣恭敬询问,他感觉到这守墓人似乎并无恶意,更像是一个执着的守护者。
守墓人的意念沉默了良久,仿佛在回忆极其久远的事情。
“纪元……劫灭……大战……源核崩碎……散落诸天……”断断续续的意念,勾勒出一幅模糊而惨烈的画面,“此地……战场……碎片坠落……归墟之力侵蚀……吾……奉吾主‘初’之命……守护于此……直至……印记传承者……再现……”
“吾主‘初’?”宁采臣捕捉到这个关键的名号。
“太初……纪元之主……印记……乃其道统凭证……”守墓人的意念带着无比的崇敬与哀伤,“吾……仅余残念……依托归墟……方能存续……感知印记……使命……终了……”
话语间,守墓人那模糊的灰袍身影,开始变得愈发透明、不稳定起来。他似乎因等到了印记传承者,那支撑他存在了无尽岁月的执念,正在缓缓消散。
“碎片……归墟侵蚀……需以印记……引动本源……净化……吸纳……可助汝……”守墓人的意念越来越弱,“然……古碑现世……非是机缘……乃是……棋局……执棋者……已醒……小心……归墟……道……”
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那“归墟道宗”的名号尚未完全说出,灰袍守墓人的身影便如同风中残烛,猛地闪烁了一下,彻底化作点点灰色的光粒,消散于绝对的虚无之中,只留下那最后一丝带着无尽警示意味的意念,回荡在宁采臣的心神。
随着守墓人残念的消散,那块黑色巨石似乎轻轻震颤了一下,表面那层绝对的死寂稍稍褪去,内部那丝被压抑的太初本源,与宁采臣掌心的印记共鸣更加强烈。
宁采臣心中波澜起伏,信息量太过巨大!太初纪元之主“初”,源核碎片,纪元劫灭大战,古碑现世是棋局,苏醒的执棋者,以及那未竟之语的“归墟道宗”……这一切,都指向一个远超他想象的上古秘辛,而他身怀太初印记,已然置身于这巨大的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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