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拄着鸿蒙剑喘息，洞穴里只剩下他和周芷薇。黑袍长老逃走时留下的冷笑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
“那老东西跑得倒快。”林子渊嘀咕着，低头检查鸿蒙剑。剑身上的紫金纹路正在消退，但有一丝极细的黑气缠绕在剑格处，若隐若现。他伸手想去触碰，那黑气却突然钻入剑身消失不见。
周芷薇走过来，脸色依然苍白。“刚才太险了。噬魂沼是极阴邪物，专克正道修士的灵力。你怎么能……”
她的话突然顿住，双手猛地捂住额头，身体晃了晃。林子渊下意识扶住她，发现她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他问道。
周芷薇的指尖用力按着太阳穴，呼吸变得急促。“眼睛……那双眼睛……”她喃喃自语，眼神涣散，“三百年前……我见过……”
林子渊扶她坐到一旁的石头上。“什么眼睛？你说清楚点。”
周芷薇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呼吸。“噬魂沼消散的瞬间，你是不是也看到了？裂缝深处的那双眼睛？”
林子渊点头。那双毫无感情的巨眼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那是沼主之眼。”周芷薇的声音带着颤音，“三百年前，鸿青真人燃烧元神施展禁术时，我在现场……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就是这双眼睛在注视着一切。”
林子渊皱眉。鸿青真人？那不是他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吗？
“你确定没记错？”他问道。
周芷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记忆很碎片化，但那双眼睛我不会认错。当时鸿青真人施展的禁术似乎惊动了某个存在，天空裂开，那双眼睛出现后又很快消失。所有人都以为那是禁术引发的异象，没想到……”
林子渊摸着脸上的面具。刚才面具灼热的感觉还记忆犹新，现在却冰凉一片。他忽然意识到，黑袍长老的逃遁可能只是开始。
“沼主是什么？”他问道。
周芷薇摇头。“古籍中只有零星记载，说是掌管一切阴秽之物的古老存在。但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天色渐暗，两人决定先回成仙观。一路上周芷薇都沉默不语，显然还在消化那些突然恢复的记忆碎片。
成仙观依旧冷清。林子渊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擦伤，周芷薇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
“如果那双眼睛真的和鸿青真人的死有关，”林子渊突然开口，“那黑袍长老肯定知道些什么。”
周芷薇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那老东西逃跑前说的话很耐人寻味。”林子渊回忆着，“他说‘我们会再见面的’，好像笃定我会去找他似的。”
夜深了，周芷薇回房休息，林子渊却毫无睡意。他坐在窗前擦拭鸿蒙剑，那丝黑气再没出现过，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就在他准备熄灯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剑鸣。声音很轻微，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林子渊立刻辨认出声音来自成仙观后山的禁地方向。
禁地是成仙观的禁区，连他这个观主都很少去。据说那里埋葬着成仙观历代先辈，还有不少失传的传承。
剑鸣声又响了一次，这次更加急促。
林子渊皱眉。禁地平时根本没人去，怎么会……
就在这时，房门被撞开，一道白影窜了进来。是小白，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大半夜的跑哪野去了？”林子渊伸手想揉揉它的脑袋，却注意到它叼着的东西不太对劲。
那是一片骨头，颜色暗沉，边缘很不规则，像是从什么地方硬掰下来的。骨片上刻着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只眼睛，周围缠绕着扭曲的纹路。
林子渊接过骨片仔细查看。图案刻得很深，线条古朴诡异，看久了竟然让人有些头晕。
小白蹭了蹭他的腿，又扭头看向禁地方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你从哪弄来的这个？”林子渊问道。
小白当然不会回答，只是用爪子扒拉他的衣角，似乎想带他去什么地方。
林子渊想起刚才的剑鸣声，又看看手中的骨片。骨片上的图案让他莫名联想到周芷薇描述的那双眼睛。
他站起身，决定去禁地看看。小白立刻兴奋地摇着尾巴在前面带路。
成仙观的禁地位于后山一片竹林深处，入口处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刻着“禁地”二字。平时这里都有结界保护，但今晚结界似乎有些微弱，边缘处微微波动着。
林子渊正要踏入禁地，身后传来脚步声。周芷薇提着灯笼赶来，脸色凝重。
“我也听到剑鸣声了。”她说道，目光落在林子渊手中的骨片上，“这是？”
林子渊把骨片递给她。“小白叼回来的。你看这个图案。”
周芷薇接过骨片，在灯笼光下仔细查看。当她的目光触及那个眼睛图案时，脸色瞬间变了。
“沼主图腾……”她喃喃道，“我在古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这是祭祀沼主时使用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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