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次转折,起于左上,终于右下,像一道未完成的符。
“赎罪契……契是什么?契约?契约对象是谁?代价是什么?”
他越想头越疼,索性不再琢磨,把灯塞回怀里,闭眼假寐。
可刚合上眼,识海里就响起鸿青残魂的声音:“别信那老头……灯是锁,不是钥匙……北境之下……镇着不该放的东西……”
林子渊猛地睁眼,冷汗涔涔。
“你又冒出来干嘛?”
残魂没再出声,像从未出现过。
林子渊深吸一口气,拍拍脸颊:“行,一个两个都来给我上课,当我这儿是私塾呢?”
他重新掏出灯,这次没烤锅巴,而是直接注入灵力。灯焰稳定燃烧,没再显化虚影。
“装死是吧?”他冷笑,“等到了北境,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张萌萌第一个钻出帐篷。她看到林子渊还坐在原地,手里攥着灯,眼睛布满血丝。
“一夜没睡?”她问。
“睡了,梦里都在研究锅巴配方。”林子渊打了个哈欠,把灯收好,“早饭想吃什么?我请客。”
张萌萌盯着他看了几息,突然说:“灯的事,路上再说。现在收拾东西,天亮前必须进北境。”
林子渊应得干脆:“得嘞!”
他起身踢醒剑无痕,又把小白拎起来抖了抖:“起床了,再睡把你毛剃了做锅巴垫。”
剑无痕冷着脸收剑入鞘:“再提锅巴,我把你舌头割下来烤。”
林子渊笑嘻嘻躲到张萌萌身后:“圣女救命,师兄要谋杀亲夫……啊不是,同门!”
张萌萌懒得理他,径直去收拾帐篷。影魄的黑袍无声飘过,帮林子渊拎起最重的包袱。
“谢了啊兄弟。”林子渊拍拍黑袍,“下次请你吃锅巴。”
黑袍没反应,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踏着晨光出发,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林子渊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看营地,仿佛那里还留着什么没带走的东西。
小白跟在他脚边,时不时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看什么看?”林子渊弯腰戳它脑门,“昨晚没吼够?”
小白躲开他的手,突然加快脚步跑到前面,冲着北境方向狂吠。
张萌萌停下脚步,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到了。”
林子渊抬头,只见雪峰之间隐约有黑气缭绕,像一条条锁链缠绕山体。他怀里的引魂灯突然发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热度。
“灯又闹脾气了?”张萌萌问。
“可能水土不服。”林子渊强笑,“等进了北境,给它买点特产压压惊。”
剑无痕冷哼:“北境没特产,只有坟头。”
林子渊咧嘴:“那正好,锅巴配坟头,绝配。”
没人接他的话茬。张萌萌率先迈步,踏入北境范围。刹那间,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雪雾。
林子渊跟上去,刚跨过界线,怀里的灯猛地一震,灯芯爆出刺目红光。他眼前一黑,识海剧痛,耳边响起无数低语,有清风道长的,有鸿青残魂的,还有陌生的、凄厉的哭嚎。
“林子渊!”张萌萌一把扶住他,“你怎么了?”
“没事……”他咬牙站稳,“就是灯太热情,想跟我拜把子。”
小白冲着他狂叫,爪子死死扒住他裤腿,不肯松开。
剑无痕按住剑柄:“有东西在靠近。”
影魄的黑袍瞬间展开,挡在所有人前方。
林子渊强忍头痛,从怀里掏出灯。灯身滚烫,青铜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坏了?”张萌萌皱眉。
“没坏。”林子渊盯着灯芯,“它在……苏醒。”
话音刚落,灯焰猛地蹿高,一道红光直射北境深处。远处雪山轰然震动,积雪崩塌,露出山体上巨大的符文阵图。
“那是……”剑无痕瞳孔收缩,“封印阵?”
张萌萌看向林子渊:“你干的?”
林子渊苦笑:“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没人回答他。因为就在此时,灯焰中再次浮现出清风道长的虚影,这次无比清晰,连胡须都根根分明。
“徒儿……”虚影开口,声音穿透风雪,“阵眼之下……是你当年亲手镇压的……三万冤魂……”
林子渊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
小白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搭在他肩上,冲着虚影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长啸——那不是犬吠,倒像是某种古老的吟唱。
清风道长的虚影竟在这啸声中微微颤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消散在风雪里。
灯焰恢复平静,裂纹缓缓愈合。
林子渊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张萌萌抓住他胳膊:“三万冤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子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可能……是个杀人魔头。”
小白跳下来,用脑袋使劲蹭他腿,呜呜低叫,像是在否认。
剑无痕沉声道:“先找到阵眼,其他事以后再说。”
张萌萌点头,但手没松开林子渊的胳膊:“走,我陪你。”
林子渊没挣扎,任由她拉着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识海里那些哭嚎声越来越响。
影魄的黑袍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像一道无声的屏障。
风雪中,一行人朝着雪山深处走去。林子渊怀里,引魂灯安静躺着,灯芯偶尔闪过一丝红光,像在等待什么。
小白走几步就回头看他一眼,眼神担忧。
林子渊低头对它说:“别怕,就算我真是魔头,也先给你把锅巴烤完。”
小白没叫,只是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冻僵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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