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问:“什么时候去?”
“现在。”清松道人起身,“再拖下去,你体内的魂核就要失控了。”
“失控会怎样?”张萌萌紧张起来。
“轻则失忆,重则爆体。”清松道人走向院门,“跟上来,别磨蹭。”
林子渊迈步跟上,张萌萌和剑无痕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小白小声问:“主人,你真信他?”
“不信。”林子渊低声回答,“但我没得选。”
四人穿过小径,来到一处石壁前。石壁上刻着“剑冢”二字,字迹古朴,透着寒意。
清松道人抬手按在石壁上,低声道:“以血为引,以魂为钥,开。”
石壁无声裂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剑无痕拦住林子渊:“我先走。”
“不用。”林子渊推开他,“这次我打头。”
他迈步走进黑暗,锈剑在前,脚步没停。
张萌萌紧跟其后:“你慢点!”
“慢不了。”林子渊头也不回,“再慢,命就没了。”
阶梯很长,越往下,空气越冷。林子渊掌心又开始发烫,和上次不同,这次的热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带着刺痛。
小白突然说:“主人,我闻到铁锈味了。”
“正常。”林子渊说,“这里是剑冢,全是锈剑。”
“不是那种锈。”小白说,“是……活的锈。”
林子渊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前方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清松道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心脚下,别踩实。”
林子渊低头,地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蛛网,又像符文。
他抬起脚,没敢落下去。
张萌萌问:“怎么了?”
“有阵。”林子渊说,“踩错一步,可能就出不来了。”
剑无痕拔剑,轻轻点地:“左边第三块砖,安全。”
林子渊依言落脚,纹路果然没反应。
他继续往前,每一步都按剑无痕指点的位置走。走了十几步,纹路突然全部亮起,红光刺眼。
清松道人喝道:“跑!”
林子渊拔腿就冲,张萌萌和剑无痕紧随其后。身后传来轰隆声,像是整条阶梯在塌陷。
跑到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一把剑,剑身布满裂痕。
清松道人喘着气:“用手按上去。”
林子渊照做。掌心刚贴上门面,裂痕突然发光,一道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鸿青,你终于来了。”
林子渊浑身一震:“师父?”
“不是你师父。”清松道人说,“是剑灵。”
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剑,只有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林子渊的脸,但眼神陌生,嘴角带着笑。
“欢迎回来。”镜中人说,“我们等你很久了。”
林子渊后退一步:“你们是谁?”
镜中人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把小小的锈剑,和林子渊手里的一模一样。
“选吧。”镜中人说,“拿剑,或者拿命。”
林子渊没犹豫,伸手去抓剑。
指尖碰到镜面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镜子“哗啦”碎裂,碎片化作无数光点,涌入他体内。
他跪倒在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张萌萌冲过来扶他:“你怎么样?”
“死不了。”林子渊咬牙站起来,“但好像……记起点什么。”
“什么?”张萌萌急问。
林子渊看向清松道人:“给我剑的人,是不是穿黑袍?”
清松道人点头:“是他。”
“他在哪?”
“在等你。”清松道人说,“等你去杀他。”
林子渊笑了:“好啊,我正愁没地方送终。”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稳得多。
张萌萌追上去:“你真要去?”
“去。”林子渊说,“不过去之前,得先找个地方睡一觉。”
“现在还睡?”张萌萌瞪眼。
“不然呢?”林子渊打了个哈欠,“总不能顶着黑眼圈去拼命吧?”
剑无痕跟上来:“我陪你。”
“不用。”林子渊摆手,“你们去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清松道人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走远,低声说了句:“臭小子,跟你师父一个德行。”
他转身,石壁重新合拢,剑冢恢复寂静。
林子渊走出山洞,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突然问:“小白,刚才镜子里那个人,你见过吗?”
小白摇头:“没见过。但他身上的味道……和黑袍长老很像。”
林子渊“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张萌萌忍不住问:“你到底记起什么了?”
“记起我为什么叫鸿青。”林子渊说,“也记起那把剑,是我自己选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子渊咧嘴一笑,“老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当好人。”
他伸了个懒腰,往山下走。
张萌萌和剑无痕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没人看见,林子渊袖子里,那把锈剑正悄悄发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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