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刚把空药碗塞回张萌萌手里,小白就叼着那破碗蹦跶到海边,尾巴甩得欢实。他跟过去时,剑无痕正跟渔夫老赵谈租船的事。
“破渔船一天三两银子,包吃不包命。”老赵蹲在船头啃咸鱼,“雾一起,神仙都找不着北。”
张萌萌皱眉:“你这船连帆都没有,怎么出海?”
“姑娘,海上认路靠的是这个。”老赵拍拍腰间罗盘,“祖传的,指针从没偏过。”
林子渊凑近看,罗盘锈得快散架,指针却稳稳指向东方。他胸口玉佩突然发烫,胎记位置也跟着刺痛。没等他开口,锈剑在鞘中嗡鸣一声,震得他手心发麻。
“走。”他跳上船板,“钱我付,命我自己担。”
船离岸没多久,海雾就漫上来。老赵缩在船尾念叨祖训,张萌萌捏着符纸随时准备画阵,剑无痕抱剑闭目养神。林子渊蹲在船头,盯着锈剑——剑身每震一次,玉佩就烫一分。
“它在引路。”他突然说。
话音刚落,锈剑脱鞘飞出,直插进右侧海水。浪花炸开的瞬间,水下浮出半截沉船残骸,船板上刻着“清河”二字。
林子渊想都没想就往海里跳。咸水灌进鼻腔时,他听见张萌萌骂人和剑无痕拔剑的声音。下一秒后领被拽住,整个人被拖回船上。
“水下有字。”剑无痕把他掼在甲板上,“‘勿触魂锚’——清河亲笔。”
林子渊抹了把脸:“反着念就是‘锚魂触勿’,听着像催我赶紧碰。”
张萌萌气得踹他:“你当自己是解谜高手?那是警告!”
小白突然从船舱钻出来,嘴里叼着个锈蚀罗盘——正是老赵那个。指针疯狂打转,最后停在海底某处。老赵脸色煞白:“这玩意儿刚才还在老子腰带上!”
林子渊抢过罗盘细看。指针纹路竟和他胎记一模一样。他咧嘴一笑:“清河老小子给我留作业呢。”
剑无痕按住他肩膀:“海底剑冢是玄天剑宗禁地,擅入者死。”
“可锈剑认路,罗盘认胎记。”林子渊掰开他的手,“说明我该去。”
张萌萌突然把安神汤泼进海里。褐色药汁在水面勾出条蜿蜒路径,直通沉船下方。“喝汤不如指路。”她冷笑,“淹死了别指望我捞你。”
林子渊二话不说扎进水里。咸水刺得眼睛生疼,他循着药汁痕迹下潜,锈剑在前方引路。沉船残骸越来越清晰,船底裂口处透出微光。
游近时才发现那是剑冢入口——两柄巨剑交叉插在海床,中间缝隙刚好容一人通过。剑身上刻满符文,随着水流微微发亮。
他刚要往里钻,后颈突然一紧。剑无痕拎着他后衣领浮出水面,张萌萌在船上举着新熬的汤:“再乱跑就把你灌成咸菜缸!”
“看见没?”林子渊扒着船沿喘气,“剑冢入口!双剑守门,符文发光——标准迎宾套餐。”
老赵抖得像筛糠:“海底哪来的剑?老汉打鱼三十年......”
话没说完,小白突然跳进他怀里,爪子拍向罗盘。指针“咔嗒”转向,正对剑冢方向。老赵手一松,罗盘掉进海里。
林子渊趁机又潜下去。这次没人拦他——剑无痕在教张萌萌结避水诀,老赵抱着小白念平安经。他顺利游到剑门前,伸手摸向符文。
指尖刚触到剑身,整片海域突然静止。水流凝固,气泡悬停,连远处渔船的轮廓都模糊起来。锈剑剧烈震动,玉佩烫得像烙铁。
两柄巨剑缓缓分开,露出黑洞洞的入口。林子渊正要往里游,突然被股力量扯住脚踝——低头看见条锁链缠在腿上,链头刻着“魂锚”二字。
他想起水下警告,反而笑出声:“清河啊清河,你越不让碰,我越要碰。”
用力拽断锁链的瞬间,海底传来闷响。剑冢入口扩大,里面隐约可见无数剑影浮动。更深处有青光闪烁,形状像枚放大版的玉佩。
浮上水面时,剑无痕的剑尖正抵着他喉咙。“你碰了魂锚。”
“碰都碰了,砍我也没用。”林子渊抹了把脸,“里面全是剑,还有个发光的大玉佩——你们猜是不是清河藏的压箱底货?”
张萌萌把新熬的汤倒进海里。这次药汁聚成箭头形状,直指剑冢。“安神汤第三锅,专治作死症。”她冷着脸递来水囊,“喝完再下去,不然我把你绑桅杆上。”
林子渊灌了口汤,苦得直咧嘴。突然发现水囊底部也有刻痕——和之前药碗、古井纹路完全一致,但多了道交叉线,正好对应剑冢位置。
“成仙观的水,玄天剑宗的剑。”他晃着水囊,“清河当年到底埋了多少线索?”
剑无痕收起剑:“我陪你下去。剑宗弟子有责任看守剑冢。”
“那我负责捞人。”张萌萌掏出一把符纸,“淹死一个算一个。”
老赵突然开口:“那罗盘......是我爷爷从海里捞的。他说百年前有道士和剑客在此斗法,沉了七艘船。”
林子渊眼睛一亮:“道士是清河,剑客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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