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 妇人的眼眶红了,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温玉梳的梳齿,“我是雪域分部的绣娘,编号 012,大家都叫我绣姨。阿芸是我们分部的染灵师,当年她带着凝玉染的配方来雪域,教我们用染剂保护头发,还说要在这里建一座‘暖发阁’,让所有雪域的修士都能用上不冻伤头皮的染剂。” 她的手指还保持着握针的姿势,指尖的薄茧是常年绣花留下的,“可三个月前,暗影教突然来了,他们抢走了凝玉染的配方,用邪术改造出冰蚀咒,把我们分部的学徒一个个冻成冰雕。他们说…… 说要用学徒的灵力培育冰蚀咒,还要用冰蚀咒冻住整个雪域的灵脉。”
绣姨的声音带着恐惧,她指着窗外的冰谷:“那些冰雕…… 都是我们分部的学徒,有的才学染灵术不到半年…… 暗影教把他们放在冰谷里,说是‘冰蚀咒的容器’,只要咒纹完全侵蚀他们的灵力,他们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冰雕卫’,只会听从暗影教的指令。” 她突然抓住林悦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们的头发…… 被冰蚀咒冻住后,会慢慢变成冰棱,冰棱越长,他们的意识就越模糊。我亲眼看到阿冰 —— 就是负责调和凝玉染的学徒,他的头发变成冰棱时,还在喊‘凝玉染要加冰晶草,三钱三厘’……”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 “咔嚓” 的冰裂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在雪坡上滚动。苏慕言立刻走到车窗边,举起望远镜 —— 冰谷两侧的雪坡上,无数个足球大小的冰球正从坡顶滚下,每个冰球里都裹着一根黑色的发丝,发丝周围缠绕着白色的咒纹。“不好!是冰蚀咒的‘引信球’!” 苏慕言脸色一变,立刻将绣姨护进医疗舱,关闭舱门,“冰球炸开时会释放冰棱,被冰棱碰到就会感染冰蚀咒!”
林悦也立刻做好准备,她将温玉梳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握着装满混合染剂的喷射枪。冰球很快滚到房车附近,第一个冰球在离车头三米远的地方炸开,飞溅的冰碴瞬间凝成半尺长的冰棱,朝着车窗射来。林悦立刻扣动喷射枪的扳机,淡紫色的混合染剂从枪口喷出,与冰棱在空中相撞,冰棱没有碎裂,反而在染剂的作用下渐渐软化,最后变成晶莹的冰花,花瓣里裹着的黑色发丝也恢复了柔软,轻轻落在雪地上。
“还有更多!” 苏慕言操控房车启动灵能防护罩,淡蓝色的防护罩瞬间展开,挡住了后续袭来的冰棱。林悦透过防护罩,看到雪坡后面站着十几个黑影 —— 他们穿着快发学徒的灰布袍,却浑身覆盖着薄冰,头发都变成了半尺长的冰棱,眼神空洞,像没有灵魂的木偶。每个黑影的耳后都有一个小小的冻伤,形状像一朵未开的锁灵花,是快发分部的标记,只是被冰蚀咒冻成了白色。
“是冰雕卫!” 绣姨的声音从医疗舱里传来,带着哭腔,“他们已经被冰蚀咒完全控制了,只会执行暗影教的抓捕指令!阿冰…… 阿冰也在里面!” 林悦顺着绣姨的目光看去,冰雕卫中间,有个身材瘦高的少年,他的灰布袍上沾着不少染剂残渣,是凝玉染的莹白,耳后的锁灵花标记比其他人更清晰,显然就是绣姨说的阿冰。
苏慕言突然打开房车的顶部喷射口,将恒温染剂舱里的暖焰染全部注入 —— 橙红色的染剂在冰谷里炸开,形成一道半圆形的温暖屏障,屏障上交织着快发的云纹。冰雕卫的冰棱撞上屏障,立刻化作无害的水汽,没有一片能穿过屏障。其中一个冰雕卫(正是阿冰)突然捂着头后退,他的发间掉出一小块染剂残渣,残渣落在雪地上,泛着莹白的光,在暖焰染的作用下,光流越来越亮。
“他还有意识!” 林悦眼睛一亮,阿冰的动作不是机械的攻击,而是带着痛苦的挣扎,说明他的意识还没被完全吞噬。她立刻将温玉梳伸出车窗,梳齿的鸣响在冰谷里回荡 —— 那是快发染灵师之间的 “灵音共鸣”,只有听过凝玉染调和口诀的人,才能感知到。果然,阿冰的动作明显迟疑了,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朝着房车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用凝玉染的原始配方!” 绣姨在医疗舱里大喊,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纸,“这是阿芸留下的凝玉染配方,阿冰记熟了,只要闻到原始染剂的味道,他的意识就能恢复!” 林悦接过配方,上面用淡青墨水写着:“冰晶草三钱三厘,冰川融水八钱,锁灵花汁一钱,暖灵芯碎屑五厘,调和时需保持水温 40℃,顺时针搅拌四十九圈。”
苏慕言立刻行动,他从储物格里找出之前收集的冰川融水(是在风语驿站时,老巫祝赠送的),又从收藏盒里取出一点暖灵芯碎屑,将冰晶草(阿冰掉落的染剂残渣里有少许)、锁灵花汁、冰川融水按比例混合,放在恒温加热盘上,温度精准控制在 40℃。他用桃木搅拌棒顺时针搅拌,每搅拌一圈,染剂就泛出更浓的淡青光流,四十九圈后,凝玉染的香气弥漫在车厢里 —— 那是一种带着冰雪清冽和草木温暖的味道,像春天的溪水刚融化冰雪,又带着阳光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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