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的学徒围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旁,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从冰雕中取出的染剂工具:有的用软布擦拭染剂罐上的冰碴,罐身 “031”“035” 的编号在晨光下渐渐清晰;有的捧着温玉梳,用凝玉染的稀释液涂抹梳齿,修复被冰蚀咒损伤的灵纹;还有两个学徒抬着一块巨大的冰晶,冰晶里冻着一株完整的锁灵花 —— 那是从冻灵池底捞上来的,长老说这株花吸收了灵脉的暖意,只要悉心培育,明年春天就能开花,到时候就能用新鲜的花瓣调配最纯正的凝玉染。
“小心点拿,那冰晶不能碰太热的东西!” 阿雪突然提高了声音,快步走到抬冰晶的学徒身边,伸手调整了他们的手势,“冰晶里的锁灵花刚恢复活性,要是接触到超过 25℃的温度,花瓣会再次冻伤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暖灵芯碎片,轻轻贴在冰晶表面,碎片立刻泛出淡金的光,在冰晶外形成了一层保护膜,“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温差了,等工坊的恒温架搭好,再把它放进去。” 学徒们连忙点头,脸上带着敬佩的神色 —— 在被冻成冰雕的日子里,他们大多只听过阿雪的名字,如今亲眼见她熟练地处理快发器物,才真正明白 “长老孙女”“凝玉染温度测试师” 这些称号背后的实力。
林悦的目光落在庭院中央那尊刚清理干净的冰雕基座上 —— 基座原本是 004 号长老的冰雕所在之处,如今冰雕已经融化,基座却被保留了下来,阿冰正领着学徒在上面刻新的铭文。她看见阿冰用一把小巧的桃木刻刀,在基座边缘刻下 “快发雪域分部?咒解重建?辰时” 几个字,每一个笔画都刻得格外用力,刻痕里还特意抹了一点暖焰染的稀释液,让文字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橙红,像是在给这段艰难的日子,留下一个温暖的注脚。
“在看什么?” 苏慕言的声音从房车下方传来,他刚检查完房车的轮胎,手里拿着一块沾了雪的抹布,正抬头往车顶望。林悦低头看向他,晨光落在他的侧脸,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锁骨处那枚快发铭牌上 —— 铭牌 “073” 的编号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刻痕,是之前在冰宫对抗冰雕卫时留下的,却被他用凝玉染细心地填了色,看起来像是铭牌本身的花纹。
“在看他们重建工坊,” 林悦笑着指了指庭院,“阿冰刻铭文的样子,像极了我爸以前给染剂罐刻编号的模样 —— 我爸总说,快发的每一件东西都要有‘印记’,不是为了区分,是为了让后来的人知道,这些东西都承载过故事。” 她说着,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凝玉梳 —— 梳子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梳齿上的冰雕锁灵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晶莹的冰屑像细小的雪花,簌簌落在桃木甲板上,触到阳光就化作了水珠,留下一圈圈浅淡的痕迹。
苏慕言顺着她的手势看向凝玉梳,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冰雕锁灵花融化得比预期快,说明暖灵芯的能量在增强 —— 你把长老给的碎片嵌进去后,梳子的灵能波动至少提升了三成。” 他放下抹布,从口袋里掏出快发光屏,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调出了一组数据,“刚才检测房车灵能系统时发现,温玉梳和凝玉梳的光流已经能同步了,下次再遇到诅咒,或许能尝试双梳共鸣,净化效率会更高。”
林悦低头看着掌心的凝玉梳,梳齿间的冰屑已经融化殆尽,露出了里面嵌着的暖灵芯碎片 —— 碎片的形状与梳齿严丝合缝,像是从一开始就属于这里,淡金色的光流从碎片中溢出,与温玉梳传来的光流交织在一起,在梳柄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团,光团里隐约能看到快发云纹的轮廓。“我爸留下的竹叶上说,青竹染的解药需要完整的凝玉梳,”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现在梳子虽然拼合了,但总觉得还少点什么 —— 或许要到了竹海,见到青竹染本身,才能真正激活梳子的全部力量。”
苏慕言点点头,转身走进了房车,没过多久就捧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木盒表面刻着 “快发雪域补给” 的字样,是从冰宫储物室找到的旧物。他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样东西:一片泛着淡绿光泽的竹叶、一小瓶凝玉染的浓缩液、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地图。“这就是阿芸留下的竹海线索,” 他拿起那片竹叶,递到林悦面前,“你仔细看,竹叶的脉络里藏着凝玉染的字迹,不是用普通的方法写的,需要用暖灵芯的光才能看清全部内容。”
林悦接过竹叶,将凝玉梳贴在竹叶表面 —— 暖灵芯的光流顺着梳齿传递到竹叶上,原本淡绿的脉络瞬间变得清晰,上面渐渐浮现出一行行小字,是用快发特有的蝇头小楷写的:“竹海听涛阁藏青竹染本源,其性温,可解缠藤咒,然需以暖焰染引火、凝玉梳聚灵,缺一不可。阁外有竹魂阵,需按‘云纹三叠’之法破解,切记 —— 青竹染忌寒,勿与冰系器物同置。父字。” 最后那个 “父” 字写得格外用力,笔画边缘有些晕染,像是写下时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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