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山脉，峰顶的积雪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钻，折射出耀眼的光：“你父亲一直是个有远见的人。他当年在研发染剂时，就总说快发的路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无数条线索编织的网，总有一天，后人会沿着这些线索，找到真正的初心。”他的语气带着回忆的温柔，像在讲述一段珍贵的旧时光，“确实是你父亲和我一起采摘的那片雪绒草。那是三十年前的冬天，我们在雪线附近研发雪绒白，当时的条件比现在艰苦多了，没有恒温舱，只能靠烧牦牛粪取暖，染剂样本经常在夜里结冰。有次遭遇暴风雪，帐篷被狂风掀翻，染剂样本也被吹走了，我们身上的保暖衣物都被雪打湿，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就在我们以为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守护族的老首领带着族人找到了我们，他们骑着牦牛，在风雪中像一道希望的光，把我们带回了部落。”
苏慕言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部落的帐篷很暖和，老首领给我们煮了牦牛奶茶，还拿出珍藏的风干肉招待我们。部落周围的冰缝里长着很多雪绒草，老首领说这种草叫伴魂草，能在极寒中记住采摘者的气息，只要气息相通，就算隔得再远，草的灵能也能产生共鸣。你父亲当时就坐在帐篷的火堆旁，手里拿着一片雪绒草，对我和老首领说，快发的染剂也该像这草一样，不仅能美化发丝，更能连接人心，在陌生的土地上也能找到同行的人。他说这话时，眼里的光比火堆还要亮，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悦听得入神，指尖轻轻抚摸着钥匙上的“雨林”二字，绿光似乎更亮了些：“那他抄给老首领的配方，是不是就是我们这次用的雪绒染基础配方？我总觉得这次调配时，染剂的灵能波动和父亲日志里描述的很像，只是我们加了珍珠粉和驼奶，更适应高原的严寒。”她想起调配“雪绒染”时，染剂在陶碗里泛着的白光，像揉进了高原的雪，纯净而温暖，当时她就觉得，这染剂里一定藏着父亲的智慧。
“差不多。”苏慕言点点头，转动方向盘避开路上的碎石，轮胎碾过石子发出“咔嚓”的轻响，“你父亲当时没加珍珠粉，因为高原那时很难找到深海灵贝，运输成本太高，普通牧民根本负担不起。他用的是高原特有的磨成的粉，冰珠是雪线附近的冰在特定条件下形成的，里面含有丰富的灵能，效果和珍珠粉类似，都能中和冻魂咒的寒气。当时我们还做了很多实验，试过用冰珠粉和不同比例的雪绒草汁混合，最终才确定了最适合高原的配方。”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后来我改进配方时，才换成了更容易获取的珍珠粉，没想到这次在高原，守护族还保留着当年的冰珠粉，他们说这是老首领留下的，要等快发的人再来时，亲手交给我们。那些冰珠粉比我们想象的更纯净，给我们的染剂加了不少助力，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研发出能对抗冻魂咒的雪绒染。”
说话间，红芍拿着一份传讯符匆匆从后面的房车赶来，她的脚步有些急促，裙摆上还沾着点泥土，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符纸边缘还带着雨林特有的潮湿气息，卷边处能看见细小的苔藓痕迹，绿色的霉点像星星般散落在纸上，摸起来有些黏手。“林姐，雨林分部刚传来急讯，情况不太好。”她的指尖在符纸上轻轻揉搓，试图让被水汽晕开的字迹更清晰，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调试灵能设备时沾上的金属粉末，“他们说最近雨林深处的瘴气变得特别浓，原本是淡绿色的雾气，现在都变成了灰黑色，像掺了腐根粉，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很多灵植的叶片背面都长了黑色的霉斑，一碰就会掉粉，连最耐旱的青竹都开始枯萎，竹节上还渗出黑色的汁液，看着特别吓人。”
林悦接过传讯符，指尖刚碰到纸页，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邪气，像细小的针在刺皮肤，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符纸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但“暗影教”“脉藤污染”“染剂失效”几个词格外清晰，墨色浓重得像化不开的乌云，仿佛能从纸上溢出。“脉藤是叶脉绿的核心原料，也是雨林灵脉的重要载体，它就像雨林的血管，输送着灵能，一旦被污染，不仅染剂会失效，整个雨林的灵脉网络都会出问题。”她的眉头紧锁，青铜钥匙在掌心发烫，像在预警，“暗影教在高原没能破坏灵脉，现在肯定是把目标转向了雨林。他们知道，雨林的灵脉是网状分布的，像人的毛细血管，一处被污染，很快就会蔓延到其他地方，到时候整个雨林都会变成他们的诅咒之地，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苏慕言立刻踩下油门，房车的速度明显加快，引擎发出平稳的轰鸣声，窗外的景色向后倒退得更快，褐色的土地逐渐被绿色覆盖，远处的雨林轮廓越来越清晰，像一块巨大的绿绒毯铺在大地上。“雨林的瘴气不仅有毒，还会干扰灵能探测，我们的防护罩必须提前调整到抗腐蚀模式，否则房车的木质结构很容易被瘴气侵蚀，到时候连移动都会成问题。”他一边观察路况，一边对林悦说，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任何潜在的危险，“你让红芍通知各车，检查灵能防护罩的能量储备，特别是雾林号，它的柳叶格栅是用特殊木材做的，容易吸附瘴气，必须提前涂抹防水苔胶，这种胶能在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阻止瘴气渗透。另外，让各车都准备好备用的暖灵芯，雨林的湿气可能会影响暖灵芯的正常工作，多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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