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山风卷过荒丘,带着泥土和枯草的涩味。夕阳的余晖将天地染成一片血色,与陨星山脉深处那暗红的天幕截然不同。小包子(莫小草)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大口喘息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浑身伤处的刺痛交织,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墨老鬼(莫老)倒在几步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眉心处,一点微不可察的蓝色星痕若隐若现,皮肤下不时有细碎的星辉流光窜动,显然正在与强行融入识海的那一缕星辰泪本源进行着凶险的对抗。那残破的“小虚空挪移符”虽救了他们一命,但跨越空间带来的撕扯之力,也让他本就沉重的伤势雪上加霜。
唯一还算“安稳”的,是悬浮在两人中间的那个蓝色光茧。光茧约莫脸盆大小,表面流光溢彩,如同液态的星河缓缓旋转,散发出精纯而温和的星辰之力,将煤球完全包裹在内,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茧内,煤球的气息平稳而有力,如同沉睡的火山,正在发生着某种深刻的蜕变。
“师……师父……”小包子挣扎着爬到墨老鬼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心下稍安。她又看向那光茧,感受到煤球蓬勃的生机,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还好,师父和煤球都还活着。
她强撑着坐起,环顾四周。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远处隐约可见流云仙城模糊的轮廓。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师父需要疗伤,煤球破茧也不知需要多久,待在这里太过危险!谁知道那金丹鬼修会不会追来?或者林家的人会不会搜到这里?
小包子咬紧牙关,忍着周身酸痛,先将昏迷的墨老鬼费力地背到一处背风的山坳里,用枯草简单遮掩。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那沉重的光茧也挪了过去。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休息片刻,她不敢耽搁,挣扎着起身,在附近寻找可以暂时容身的山洞或裂缝。运气不错,在山坳深处,她发现了一个被藤蔓遮掩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里面空间不大,但干燥隐蔽,是个理想的藏身之所。
她将师父和光茧依次挪进石缝最深处,又用石头和藤蔓将入口仔细伪装好,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瘫软在地。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和守护。
小包子不敢深睡,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外界的动静,一边运转那粗浅的功法,努力恢复着几近干涸的灵力,并处理自己身上的擦伤和内伤。她将师父给她的疗伤丹药,自己只舍得服用最低阶的,大部分都小心翼翼地收好,准备留给师父醒来后用。
夜幕降临,山风凛冽。石缝内寒气逼人。小包子蜷缩在师父和光茧旁边,借着光茧散发出的微弱星辉取暖,心中充满了担忧和后怕。秘境中的惊险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金丹鬼修的恐怖、空间崩塌的绝望、师父拼死夺取星辰泪的决绝、煤球舍身护主的疯狂……每一次都险死还生。
“一定要变强……”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不拖师父的后腿,才能保护煤球,才能在这残酷的修仙界活下去!
三天时间,在煎熬中缓缓流逝。
墨老鬼一直昏迷不醒,但眉心的星痕逐渐稳定,皮肤下的星辉流光也平复了许多,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在缓慢地增强,似乎正在逐步炼化那缕星辰泪本源。小包子每隔几个时辰,都会小心地给他喂一点清水。
而煤球的光茧,在这三天里则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光茧的体积缩小了一圈,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凝实,表面流转的星辉如同活物,隐隐组成了某种玄奥的图案。散发出的星辰之力越发精纯,甚至让石缝内的小草都焕发出了生机。小包子能感觉到,光茧内的生命波动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第四天清晨,天色微亮。
“咳……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将小包子从浅睡中惊醒。
“师父!”她惊喜地看到,墨老鬼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神依旧疲惫浑浊,但比之前多了几分清明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仿佛眼底藏着一片微缩的星空。
“丫头……这是哪里?”墨老鬼声音沙哑干涩,挣扎着想坐起来。
小包子连忙上前扶住他,将水囊递到他嘴边,简要将逃出秘境后的情况说了一遍。
墨老鬼听完,默默运转功法感应自身,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惊险,后怕,但更多的是……狂喜!虽然过程九死一生,但他确实成功融合了一缕星辰泪本源!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却让他停滞多年的修为瓶颈有了松动的迹象!更重要的是,他的神识似乎发生了一种玄妙的变化,对星辰之力的感知敏锐了数倍!而且,脑海中还多了一些模糊的、关于星辰大道的古老信息碎片!这才是天大的机缘!
“煤球怎么样了?”他看向那个蓝色光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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