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刘嬷嬷后,小包子(莫小草)脸上的柔弱天真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她慢条斯理地吃完那块“凝神花糕”(暗中已用秘法化去可能存在的微量迷魂药力),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脑中飞速盘算。
“黑沙暴将至,古传送阵维护……这是天赐良机,也是巨大风险。”她目光扫过垂手侍立、眼神闪烁不定的小翠,心中冷笑。这侍女显然是二当家或三当家安插的眼线,不过,眼线用好了,也能成为传递假情报的渠道。
“小翠,”她抬起头,脸上重新挂起那种带着一丝依赖和怯生生的笑容,“我……我有点闷,心里慌慌的,许是听说那黑沙暴要来了,有些害怕。你能陪我在附近走走吗?不去远,就在这院子外边的回廊透透气,好不好?”她声音软糯,带着点恳求的意味,将一个不谙世事、因天气异象而心神不宁的少女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小翠显然得了吩咐要盯紧她,见她只是想在附近走走,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躬身道:“小姐想去哪里,奴婢陪着就是。”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小院。小包子刻意放慢脚步,看似漫无目的地沿着回廊踱步,欣赏着庭院里那些在风中摇曳的、耐旱的沙棘花,实则耳朵竖起,神识如同最纤细的蛛网,悄然捕捉着风中传来的只言片语和远处矿坑方向隐约传来的喧嚣。
“……快!沙暴前锋快到了!加固东面矿架!”
“三当家有令,阵法核心的‘定星石’必须在天黑前更换完毕!”
“灵石消耗太大了!库房那边说……”
“……希望这次阵法能撑住,不然深入荒漠的补给线就断了……”
零碎的信息汇入脑中,小包子心中渐渐勾勒出轮廓:古传送阵位于矿坑后山一处相对独立的石台,维护重点是更换核心的“定星石”和加固防护阵纹,由三当家亲自监督,时间紧迫,资源消耗巨大,且似乎对星沙帮的运营至关重要。
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拐角,小包子停下脚步,凭栏远眺。只见天际尽头,已有一线浑浊的灰黄色缓缓蔓延而来,如同巨大的幕布,吞噬着蔚蓝的天空。风势明显加强,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脸上微微生疼。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矿坑。
“黑沙暴……真的好可怕……”小包子适时地瑟缩了一下肩膀,小手紧紧抓住栏杆,指节泛白,脸上露出真实的(也是表演的)恐惧,喃喃自语,“爹爹……要去检查阵法吗?会不会有危险?” 这话像是无意识的担忧,恰好能被身后的小翠听清。
小翠果然接口安慰道:“小姐放心,帮主修为高深,不会有事的。只是阵法维护辛苦,三当家他们怕是又要忙个通宵了。”
小包子转过身,眼中泪光点点(稍微努力一下就能挤出来),抓住小翠的手,急切地问:“小翠,那阵法……离这里远吗?我们能偷偷去看看吗?我就远远看一眼,看看爹爹是不是平安……我,我保证不捣乱!” 她将一个担心父亲又不敢明说、只想偷偷确认的“孝女”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翠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姐,后山阵法重地,闲人免进,而且现在正忙乱,万一冲撞了……”
“哦……是我任性了。”小包子失落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眼中的精光,声音带着哽咽,“我只是……只是害怕……以前,养父出门打猎遇到大风天,我就总是这样担惊受怕……” 她适时地提起“养父”,既解释了行为动机,又强化了“流落在外”的可怜形象。
小翠见她这般模样,心肠一软,又怕她真哭出来不好交代,压低声音道:“小姐别难过,奴婢虽不能带您去,但可以告诉您,那阵法就在后山‘望星台’,站在咱们这院子最高的假山顶上,天气好的时候,隐约能望见一点轮廓。现在沙暴要来,怕是看不清了。”
“望星台……假山顶……”小包子心中记下,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小翠。那我们回去吧,风越来越大了。”
回到小院,小包子借口受了风寒要休息,打发了小翠。关上房门,她立刻爬上院内那座最高的假山。果然,在灰黄的天幕下,隐约能看到后山方向有一处凸起的石台轮廓,几道模糊的人影正在其上忙碌,灵光闪烁,显然正是维护中的古传送阵。
“距离不算太远,中间隔着矿坑主体和一片乱石坡……”小包子仔细观察着地形和人员活动规律,一个计划的雏形逐渐清晰。
她需要制造一个“意外”,一个能让三当家维护失败、阵法出现短暂可控故障、却又不会让人怀疑到她头上的“意外”。这个意外,最好能利用黑沙暴本身的环境,并且……需要煤球的配合。
她回到房间,抱起正在啃灵石的煤球,小声与它“商量”起来。
“煤球,想不想帮姐姐一个忙?一个……能让我们早点离开这里,去找更多‘亮晶晶’好吃的的大忙?”她晃了晃手中一块中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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