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陨星山特有的暗红色天光透过稀薄的云层,为荒凉的山峦镀上一层不祥的色泽。石窟内,莫星辰(小包子)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星辉内敛,气息沉静如水。一夜调息,不仅巩固了炼气八层的修为,更将“星陨谷大小姐”的人设细节在脑中反复推演,直至毫无破绽。
在她身旁,云芷也已结束调息,气色好了许多,正小心地为仍在熟睡的妹妹云薇整理衣襟。经过一夜的缓冲和莫星辰赐下的丹药,云薇肩头的伤口已开始结痂,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煤球蜷在莫星辰膝头,抱着块灵石,睡得正香,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小姐。”见莫星辰醒来,云芷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姿态语气已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侍女对主人的恭敬。
“嗯。”莫星辰淡淡应了一声,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一下,即刻出发,前往黑砾坊市。”
“是。”云芷轻声唤醒妹妹。云薇揉着惺忪睡眼坐起,看到莫星辰,立刻清醒,怯生生地喊了声“小姐”,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简单的行囊。
莫星辰看着这对迅速进入角色的姐妹,心中还算满意。她取出三张得自血狼帮修士、品质尚可的黑色斗篷,自己披上一件,将另外两件递给云芷云薇:“穿上,收敛气息,勿要引人注目。” 这斗篷有简易的敛息效果,虽挡不住高阶修士探查,但足以在低阶修士聚集的坊市混淆视听。
片刻后,主仆三人一兽离开了石窟。莫星辰一马当先,云芷紧随其后,小心搀扶着伤势未愈的妹妹云薇,煤球则懒洋洋地趴在莫星辰肩头,小眼睛却机警地扫视四周。三人皆以斗篷掩住身形容貌,在晨雾与山影的掩护下,朝着星钥地图上标注的“黑砾坊市”方向疾行。
黑砾坊市位于陨星山脉东北边缘的一处巨大陨石坑内,依托坑壁而建,建筑粗糙杂乱,多以黑石垒成,远远望去,如同一片匍匐在地的黑色蜂巢。这里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逃犯、佣兵、散修、以及各大势力安插的眼线鱼龙混杂,秩序混乱,但消息也最为灵通。
接近午时,三人抵达坊市入口。所谓的入口,只是一个简陋的石砌拱门,两旁站着几名眼神凶狠、修为在炼气中期的守卫,懒洋洋地收取着入市费用——每人一块下品灵石。
莫星辰面无表情地抛出三块灵石。守卫接过灵石,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莫星辰那虽被斗篷遮掩、却依旧能看出窈窕轮廓的身形和肩头那只灵性十足的黑貂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贪婪,但感受到莫星辰身上那若有若无、却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刻意散发的一丝星辰威压),终究没敢多事,挥挥手放行。
踏入坊市,一股混杂着汗味、血腥味、药草味、以及各种不明物体腐败气味的热浪扑面而来。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摊位,叫卖声、争吵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摊位上摆着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从沾着泥土的矿石、年份不足的草药、低阶妖兽材料,到一些锈迹斑斑、灵气黯淡的残破法器、甚至还有一些来历不明的骨片、兽皮卷。
云薇何曾见过这等混乱景象,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抓住姐姐的衣袖。云芷也是眉头微蹙,但强自镇定,小心护着妹妹,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
莫星辰却是一脸平静,二十五岁的灵魂什么场面没见过?她神识微散,如同无形的触角,快速掠过一个个摊位,筛选着可能有用的信息。她来此的主要目的有三:一是购买一份更详细的陨星山及周边区域地图;二是打听关于“观星台”以及近期的流言风声;三是看看能否淘到一些有助于修炼星辰之力或疗伤的资源。
她步履从容,看似随意,却总能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找到缝隙穿过,目标明确地朝着坊市中心区域那些看起来稍显规整的石屋店铺走去。云芷云薇连忙紧跟其后。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莫星辰三人虽极力低调,但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尤其是莫星辰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冷冽)以及煤球的神异,还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就在她们经过一个贩卖各种毒虫毒草的摊位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遮遮掩掩的,还带着个黑毛畜生?这陨星山可不是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该来的地方,小心被狼叼了去!”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袍子、尖嘴猴腮的干瘦汉子,修为在炼气七层,眼神淫邪地在莫星辰和云芷身上打转,他身旁还跟着两个满脸横肉的跟班。周围一些摊主和行人见状,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却无人出声制止。在这黑砾坊市,欺生凌弱是常态。
云芷脸色一沉,上前半步,将莫星辰和妹妹护在身后,冷声道:“阁下请自重!我们小姐只是路过,不欲生事!”
“小姐?”干瘦汉子嗤笑一声,目光更加放肆,“哪家的小姐跑到这鬼地方来?我看是哪个小门派跑出来的雏儿吧?识相的,把斗篷摘了让爷瞧瞧,再把那黑貂和身上的灵石交出来,爷心情好,或许能放你们一马!” 他显然把莫星辰当成了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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