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是宇宙诞生之前的混沌,是一种最本源的、在“存在”之前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中,没有具体的形状、颜色或声音,只有一种无限的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让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它似乎蕴含着一切的可能性,但又无法被具体地描述或定义。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人们去探索和解开。
父神指引他们来此,仅仅是为了引导“虚”归寂吗?还是说……这沉淀下的“空”,才是他真正期待的……“后手”的土壤?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天旋地转,熟悉的撕裂感传来。
……
意识再次回归身体,剧烈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付无咎。
他重重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冰冷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焦土气息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天地间仿佛卸下某种沉重枷锁后的“轻灵”感,一同涌入他近乎麻木的感知。
他回来了。回到了……真实的人间。
但所在的,却并非熟悉的桃花岛,甚至不是之前记忆中的任何地方。
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芜山脊,四周尽是被烧焦的树木和崩裂的岩石,一片死寂。这些树木早已失去了生机,只剩下黑漆漆的枝干,仿佛被地狱之火灼烧过一般。而那些崩裂的岩石则散落在山脊各处,有的还残留着曾经遭受过剧烈撞击的痕迹。
在这片荒芜的山脊尽头,隐约可见一座残破的城郭轮廓。这座城郭与记忆中的南宋故地截然不同,它没有那种精致的建筑风格和细腻的文化氛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粗犷与苍凉。城郭的墙壁残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街道和废弃的房屋。
抬头望去,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黄昏永远被定格在了这一刻。这片暗红色的天空给整个山脊带来了一种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稀薄的灵气,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灵气中似乎混杂着一种新生般的躁动。这种躁动让人感觉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正在这片荒芜的山脊中孕育,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然而,在这新生的躁动中,还夹杂着未曾散尽的妖气和死气。这些妖气和死气与灵气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勐地意识到右腿处空荡荡的,剧烈的失衡感让他险些再次摔倒。他低头看去,右腿自根部以下,彻底消失,伤口处覆盖着一层奇异的、如同琉璃般的薄膜,没有流血,却散发着微弱的寂灭气息,阻止着生机的流逝,也阻止着断肢重生——这是被“虚”力侵蚀后,又经归寂剑意斩断留下的道伤,非同寻常。
魂魄的创伤更是严重,神念几乎无法离体,体内经脉枯竭,丹田空荡,只有心口那枚巡天戟碎片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证明它并未完全损毁,只是陷入了最深沉的沉寂。
他第一时间探查怀中——那点秩序气息包裹的苏夕瑶真灵安然无恙,依旧沉睡着,只是那气息似乎与这片天地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仿佛鱼儿回到了水中,虽然微弱,却在缓慢地自行吸纳着空气中那新生的灵气,维系着不灭。
暂时安全了……但代价惨重。
他靠在一块焦黑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时间……过去了多久?几年?几十年?还是……更久?
必须尽快了解情况。
他尝试运转功法,却发现连最基本的周天都难以完成,修为几乎尽废。如今的他,比凡人还要虚弱。
就在他心生茫然之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伴随着车轮轱辘的声响。
一队人马沿着山道缓缓行来。看装束,像是商队,但护卫个个神情彪悍,带着刀剑,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的衣着与付无咎记忆中的宋人、元人都有差异,更加简练实用,材质也显得粗糙。
“快点!天黑前必须赶到‘新洛’城!这鬼地方晚上可不安全!”一个头领模样的汉子催促道。
新洛?不是临安,也不是昆州……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名。
付无咎心中一动,强提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几位……兄台……”
商队众人勐地一惊,刀剑瞬间出鞘,警惕地指向声音来源。当他们看到岩石后瘫坐着的、失去一腿、浑身褴褛、气息微弱如游丝的付无咎时,警惕稍减,但依旧没有放松。
“什么人?!”头领厉声喝道,眼神锐利。
“在下……山中遇难,与同伴失散……受伤至此……”付无咎编造着理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无害,“敢问……兄台,此地是何方?如今……是何年月?”
那头领打量了他几眼,似乎确认他确实没有威胁,才收起刀,皱了皱眉:“遇难?看你这样子……能活下来真是命大。这里是中州北境,伏牛山脉。至于年月……”他顿了顿,说出一个让付无咎心头巨震的数字,“如今是大元至元二十九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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