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片息后,相关资料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光晕随着他的分神,“噗” 地散了。
“轮扁削木做车轮,削得又快又圆,旁人学不来。”
鉴真像在讲家常。
“有人问他诀窍,他说‘这手艺在手里,在心里,嘴里说不出。只能意会。砍木时,斧头要顺着木纹走,力道重了会裂,轻了不牢,全凭手上那点感觉,久了自然就顺了’。”
他伸手碰了碰兔小白的手腕。
“你这光,就像轮扁手里的斧头。用得久了自然能找到感觉。不要急,慢慢来。”
兔小白重新聚起光,这次试着放轻心神,不去想。
果然这次效果更好了些。
“对,就是这样。”
鉴真笑了。
“轮扁说的那些说不出的诀窍,都藏在一次次起落的斧子里。你这光的门道,也藏在你帮人疗愈的每一次心动里。别怕生涩,用多了,自然知道它的妙用了。”
兔小白望着掌心温顺的光晕,想起方才光散时的原因。
是自己太急着 “做好”,反倒像轮扁说的 “用斧时硬较劲”。
他深吸口气,再次催动光,这次光晕稳稳地漫过草叶,连叶脉都染上了层浅金。
“对,就是这个意思。”
鉴真颔首。
“手艺从不是学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轮扁的斧头用了三十年,你的光,也得在人间的苦乐里磨一磨,才能真正与你的心贴在一处。”
“弟子明白了,谨记师父教诲。”
“好好好,这是为师整理的医稿,你先用心读一读”
“是,师父”
兔小白虔诚地接过鉴真大师递过来的医书卷。
实验室的屏幕被海月的清辉浸透。
屏幕里,兔小白 —— 不,现在该叫他法海了 —— 正跪在鉴真面前,接受那卷泛黄的医书,腕间的北斗龙纹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
实验室的光谱分析仪上,这道金光的波长与恒能水膜的基础频率完全吻合,还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润波动。
“它在进化。”
陈景明教授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轻颤。
他指着屏幕上法海掌心的光晕 —— 那层原本机械吸收能量的水膜,此刻正像呼吸般起伏,将鉴真的药草包裹成淡金色的茧,提纯效率比实验室的纳米离心机还高出 17%。
“不是程序设定的‘修复’,是主动的‘疗愈’。你看他分神时光晕溃散的瞬间,像不像医生第一次拿起手术刀时的手忙脚乱?”
“他在模仿…… 不,是在理解。理解‘疼痛’,理解‘怜悯’,这些智核原液数据库里只有定义的词语,现在正变成它自己的感知。”
陈景明教授调出兔小白的初始实验报告,泛黄的纸页上 “实验体:新西兰兔(编号时序214 号)” 的字迹被他用红笔圈出。
“我们搞错了。”
老教授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沙哑,“智核原液给的不是‘智慧’,是‘容器’。而真正让数据活起来的,是马嵬驿的血,是鉴真的经,是这双手一次次触碰苦难时的震颤。”
“他在把所有遇见的‘善’,都刻进自己的意识里。”
深夜的操作室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海浪声从扬声器里缓缓淌出。
林婉望着屏幕里伏案抄录医方的法海,少年偶尔会停下笔,指尖轻轻摩挲腕间的龙纹,像在确认什么。
而实验室的培养皿中,那枚镇国佩的虚影正悬浮在恒能水膜样本上方,两者的光纹逐渐同步,像两颗共振的心脏。
“陈教授,” 林婉突然轻声说,“您说…… 他还会回来吗?”
老教授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份新的实验日志推到她面前。
扉页上没有编号,没有参数,只画着一轮圆月,月下是艘小小的船,船尾跟着条模糊的兔影。
屏幕里,天快亮时,法海起身走到甲板上,对着东方的鱼肚白轻轻举起了手。
掌心的光晕化作一道细流,融入黎明的海雾中。
实验室的监测仪发出一声轻鸣,屏幕角落弹出一行新的数据流,不是坐标,不是能量值,而是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像用指尖蘸着霞光写就:
【在修行】
林婉看着那三个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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