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和在确定秦骁身体没事了之后,联系了秦悦。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她。
秦悦电话里没说什么,但是人很快就到了谭拓寺。
“清和,阿骁怎么样了?”秦悦问得随意,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但是李清和看到她一脸风尘仆仆,而且开车送她来的还是市政秘书长,明显她是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
“他人已经醒了,在里面休息。”李清和侧身让开,引她进去,“我带你过去。”
秦悦快步走进木屋,目光落在靠坐在床头、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的秦骁身上时,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她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挑眉道:“你这状态不是挺好的吗?”
语气看似调侃,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心疼和后怕。
秦骁扯了扯嘴角:“姐……”
秦悦这才迈步走了进去,李清和没有跟上去,把空间留给姐弟俩。
秦悦反手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她走到床边,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骁,脸上的调侃彻底消失,只剩下严肃和认真:“清和把事情都跟我说了。”
秦骁心头一紧,以为姐姐要怪李清和,下意识就想开口辩解:“姐,这事是我……”
“闭嘴,听我说完。”秦悦打断他,语气却并不严厉,“你做的对。”
秦骁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秦悦双手抱胸,目光中带着一种复杂的骄傲:“我秦悦的弟弟,关键时刻能为在意的人豁出命去,有这份担当,像我们秦家的种。”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虽然差点把我吓死。”
秦骁喉结微动,低声道:“对不起,姐。”
“行了,少来这套。”秦悦摆摆手,重新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我今天来,不是听你道歉的。我来是想告诉你,清和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觉得是她连累了你,对我们秦家很歉疚。”
她看着秦骁,目光锐利:“但我要听你亲口说,秦骁,你救她,后悔吗?哪怕有一丝一毫,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
“没有。”秦骁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斩钉截铁,“救她,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更不是出于什么亏欠。我只是……不想自己喜欢的人有事。”
秦悦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他话里的真伪,然后,她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好。”她点了点头,“那你记住,这也是我们秦家的态度。我们不会因为你的选择去责怪清和,更不会因此对她有任何看法。你愿意为她挡刀,是你的事,她接不接受,领不领情,是她的事。我们秦家,不至于连这点气量都没有。”
她站起身,拍了拍秦骁的肩膀:“所以,别在心里瞎琢磨,觉得家里人会怪她,或者给她压力。你小看我们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只是你这件事我暂时没有告诉奶奶。”
“嗯。”秦骁点头赞同,他也不是担心奶奶会对李清和有什么看法,而是担心奶奶的身体。
两人在屋子里聊了半个多小时。
秦悦出来的时候,看到李清和在远处的凉亭里坐着。
秦悦走了过去,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神色坦然。
“清和,刚才我和阿骁聊过了。”她开门见山,“我们秦家,从上到下,对你都没有任何看法,更不会因为他救了你这件事,对你有什么要求。”
李清和抬眼看她,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秦悦真诚的面容。
秦悦继续道:“阿骁救你,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也是他对自己心意的交代。我们秦家人,认这个理。所以,你千万不要因此有任何心理负担,觉得欠了他或者我们秦家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恳切:“至于阿骁对你的心思,那是他自己的事。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是你的自由。我们绝不会因为他喜欢你就道德绑架你,更不会因为你不接受就对你有什么意见。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我们懂。”
李清和静静地听着,心头那一丝因为秦骁舍命相救而缠绕的、微妙的沉重感,似乎随着秦悦这番坦荡的话语,悄然松动了几分。
“我明白了,秦悦姐。谢谢你。”她轻声道。
秦悦笑了笑,摆摆手:“谢什么,该说谢谢的是我们,阿骁的命还是你们救回来的。”
她站起身,“好了,正事说完了。我打算带阿骁回市区,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清。”
李清和点了点头:“好,我和你们一起去。他身体确实需要更精密的仪器确认恢复情况。”
两人回到木屋,秦悦对秦骁说了去医院检查的安排。秦骁虽然觉得自己已经无碍,但看着姐姐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李清和默许的态度,也只能顺从。
傍晚时分,一行人离开了谭拓寺,驱车前往市区。
秦骁坐在后排,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身旁李清和沉静的侧脸上。自从他表明心意以外,她就一直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的心一直提着。
期望她的回答,又怕她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李清和何其敏锐,怎会感觉不到,只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骁被安排做了一系列的全身检查,报告出来身体无恙,只是太过虚弱,需要住院调理一段时间。
李清和从医院离开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她刚回到公寓楼下,就发现就好几个注视的目光。
李清和没有理会,她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果然,不一会李建雄夫妇就亲自来了。
“砰砰砰!”
“李清和,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赵曼丽一边拍门,一边大喊道:“你别以为……”
“吱呀!”
门开了。
赵曼丽拍门的手还悬在半空,对上的却是李清和那双清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的眼眸。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可怕,却让赵曼丽到嘴边的尖利叫骂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一丝被陡然打断的滑稽喘息。
“有事就说,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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