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从泰国请回一尊古怪神像,说是能转运。
当晚,神像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起红光。
第二天,妹妹开始对着空气说话,说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在教她唱歌。
第三天,爸爸在浴室滑倒,后脑勺正好磕在水龙头的尖角上。
第四天,保姆疯了,用指甲在墙上刻满了扭曲的符咒。
我偷偷去了那座据说早已废弃的泰国寺庙,老僧看着我,幽幽叹道:“那不是神,是你们家祖上请走的‘债主’,它回来,是要连本带利,收走曾经借给你们的一切……”
客厅里,那尊神像就搁在电视柜正中央,取代了原先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神像不大,约莫一尺来高,暗沉的质地,非木非石,摸上去有种腻手的凉。造型也说不出是哪路神明,跌坐着,一手按膝,一手指天,脸上似笑非笑,五官在客厅顶灯下显得模糊,唯独那双半阖的眼睛,雕刻得异常深,眼缝里黑黝黝的,像是能把光吸进去。
空气里有股味儿。不是新漆或者木料的味,更不是我妈往常爱点的檀香。那是一种极淡的、仿佛陈年旧物堆在不见阳光的角落里,慢慢洇出的阴湿气,混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甜得过头的花香,甜得发腥,闷得人胸口发堵。
我妈王秀英正拿着块崭新的杏黄绸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神像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嘴角抿着,是近来少有的、带着期盼的弧度。她眼角深刻的纹路似乎都因此舒展了些。
“高人说了,心诚则灵。就供在这儿,早晚三炷香,诚心礼拜,不出七七四十九天,咱们家的运道准能转过来。”她没看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那尊神像许诺,“家里这些年,太不顺了……”
我爸李建国蹲在阳台角落,就着昏黄的灯光,鼓捣他那一箱子五金工具,钳子、螺丝刀碰撞出清脆又沉闷的响声。他没接话,只是后背的肌肉似乎绷紧了些,花白的头发茬在灯光下有些刺眼。客厅里的对话,或者说我妈的单方面宣告,被一道推拉门隔开,显得遥远而不真切。但他沉默的背影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一种疲惫的、不愿争辩的妥协。
这个家,确实需要一点“顺”了。厂子效益不好,他这把年纪面临“优化”;我考研二战失败,成了蹲在家里的“全职考生”;小妹李瑶还在上小学,开销不小;我妈那点退休金,填不了越来越大的窟窿。钱紧,人情似乎也薄了,亲戚间走动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疏远。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类似梅雨季的墙,摸上去总有点黏手的潮意。
神像请回来的第一天,就在这种混合着期盼、疲惫与沉闷异香的诡异平静中度过了。
夜里,我睡得不安稳。白天那神像似笑非笑的脸总在眼前晃。不知是凌晨几点,渴醒了,迷迷糊糊摸黑去客厅倒水。穿过短短的门厅时,下意识朝电视柜那边瞥了一眼。
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可就在那片墨色中央,电视柜的位置,突兀地亮着两小点暗红的光。
不,不是亮,更像是两小块烧到最后的炭,勉强维持着一点内部的、濒死的赤红。幽幽的,冷冷的,定定地嵌在黑暗里。
我猛地顿住脚,寒意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心跳如擂鼓,撞得耳膜嗡嗡作响。是神像眼睛的位置!
我僵在那里,血液都似乎冻住了,眼睛瞪得发酸,死死盯着那两点红光。它们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温度,只是存在着,像黑暗本身睁开的两只窥伺的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秒,也许有一分钟,我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挪动视线,终于摸到了墙上的开关。
“啪。”
顶灯惨白的光瞬间泼洒下来,刺得我眼睛一眯。再看向电视柜——神像好端端立在那里,暗沉沉的,眼缝里只有深不见底的阴影。哪有什么红光?
我大口喘着气,后背一片冰凉,早已被冷汗浸透。是幻觉?睡迷糊了?可那红光的印象冰冷而清晰,绝非梦境。
我踉跄着接了杯凉水灌下去,冰凉的水流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那股寒意。逃也似的回了房间,反锁了门,把自己裹进被子,却一夜再无睡意。黑暗中,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门外无声地凝视。
第二天,家里似乎并无异样。我妈更虔诚了,一大早就燃了香,烟气袅袅,那股甜腥味似乎更浓了些。我爸依旧沉默,吃过早饭就躲去了阳台。小妹李瑶乖乖坐在饭桌边喝粥。
上午我窝在自己房间看书,效率极低,总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快到中午时,我起身去上厕所,经过小妹半开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还有咯咯的轻笑。
我停住脚步。她在跟谁说话?玩具?
鬼使神差地,我凑近门缝。
李瑶背对着门,坐在小书桌前,面前摊着图画本,并没画画。她微微歪着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空气,小声又清晰地说:“白胡子老爷爷,你昨天教我的歌,我唱给妈妈听,妈妈说我唱得好听,就是调子有点奇怪……你今天还教我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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