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处理，就跟你们一起过去了。”
他转身走出营帐，心里暗暗想：孛儿帖和托亚暂时不能杀，留着他们还有用。托亚是头曼唯一的儿子，留着他能安抚那些忠于头曼的部落首领。而且，等托亚长大了，我也能把他培养成忠于大秦的傀儡，到时候统治匈奴就更方便了。
走出营帐，冒·扶苏·顿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后，转身对紧随其后的几名亲卫低声吩咐道：“你们几个，现在就带他们前往新安排的住处仔细查看一番，务必确保一切安排妥当。
在那之后，要时刻坚守岗位，严密守护，务必悉心照料好孛儿帖和托亚。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心怀不轨之人有机会接近或伤害他们，同时也要小心看管，防止他们擅自离开王庭的安全范围，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是，单于！”亲卫齐声说道。
……
……
帐外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拍打在毡帘上发出 “簌簌” 的声响，像极了草原夜狼的低嗥；帐内却燃着三盆足有半人高的兽火，松木劈柴在火中 “噼啪” 作响，火星溅到铺在地上的黑羊皮地毯上，又被守在火边的仆从悄悄踩灭。
左右贤王和十几个部落首领分坐在地毯两侧，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只盛着马奶酒的牛角杯，却没几个人动。左贤王穿着件镶着狐狸毛的皮袍，手指一直摩挲着腰间弯刀的银柄，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右贤王则将手始终按在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时不时瞟向帐门，显然还在为头曼的突然离世耿耿于怀。
末位坐着几个小部落的首领，其中一个的老首领，双手紧紧攥着拐杖，指节都在发抖。他的部落去年冬天冻死了一半牛羊，现在全靠跟大部落借粮过活，此刻心里满是忐忑，新单于刚上位，要是清算旧账，他这种依附头曼的小部落，怕是第一个遭殃。
就在这时，帐帘 “哗啦” 一声被掀开，寒风裹着雪粒猛地灌进来，帐内的兽火瞬间被吹得歪了歪，几个离帐门近的首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众人齐刷刷抬头，只见冒·扶苏·顿走了进来，没有半分拖沓。腰间挂着柄银鞘弯刀，刀鞘上嵌着三颗绿松石，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衬得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更显威严。
他走得极稳，每一步都踩在地毯的兽毛纹理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身后跟着的王离和公子将闾，一个双手按在腰间的长刀刀柄上，肩背挺得笔直，像是一尊随时会出鞘的刀；一个握着长枪，枪尖斜斜点在地上，两人不发一言盯着众人，压得帐内的空气都沉了几分。
扶苏坐到王座上，手里拿着一份草原地图，正在看各个部落的分布，他刚让开窍少年把匈奴的部落名册整理出来，想看看哪些部落忠于自己，哪些部落还需要拉拢。
“参见单于！”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动作有快有慢，左贤王反应最快，“啪”的一下，几乎是帐帘掀开的瞬间就站了起来，脸上堆着笑；右贤王慢了半拍，起身时手还没离开剑柄；老首领则扶着拐杖，颤巍巍地起身，膝盖 “咯吱” 响了一声，显然是冻得久了。
扶苏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里没有半分新任单于的急躁，反而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静温和。他抬手摆了摆，手指修长，动作从容：“都坐下吧，不必多礼。”声音不高，却像带着一股穿透力，盖过了帐外的风声和帐内的火声，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众人坐定，冒·扶苏·顿才开口说话：“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现在父王刚去世，弟弟们也不在了，王庭的局面还不稳定，需要你们多费心。”
语气平静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看向左右贤王：“这些日子，辛苦各位守着自己的部落，没让局面乱起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左贤王身上，“左贤王，前几天你派去西边牧场的人，传回消息说那边的雪下得小，牛羊还算安稳，辛苦你了。”
左贤王没想到扶苏会突然提到这事，心里一动，看来新单于对各部落的动静了如指掌。他连忙拱手笑道：“单于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只要匈奴安稳，我多跑几趟不算什么。” 他说话时，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了几分，眼神里的算计少了些，多了些讨好。
扶苏点点头，又看向右贤王：“右贤王，听说你儿子前几天在狩猎时，一箭射穿了两只黄羊？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身手，是匈奴的福气。”
右贤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他最疼这个儿子，平时在部落里谁夸儿子一句，他能高兴好几天。“单于过奖了，那小子就是运气好，还得再练几年。” 话虽谦虚，语气里的骄傲却藏不住，按在剑柄上的手也松了些，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上的狼头纹。
扶苏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底，左贤王没有变化，右贤王只是重情，只要抓准这两点，就能稳住大局。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郑重起来：“父王走了，匈奴不能没有主心骨。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顾虑，怕我年轻，撑不起场面；怕部落的利益受损；更怕匈奴从此衰落。”
他这话一出，帐内的气氛明显松了些。老首领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单于，大家不是不信您，只是…… 冬天快到了，我们部落的粮食只够撑一个月，要是再出点事，族人就真活不下去了。”
冒·扶苏·顿看着老首领皱成核桃的脸，还有他身后几个小首领担忧的神色，缓缓说道：“我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解决这些顾虑。匈奴是咱们所有人的家，只有大家一条心，才能熬过冬天，将来过得更好。”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在左贤王和右贤王身上，“左贤王、右贤王，你们跟着父王征战多年，匈奴的半壁江山都是你们打下来的，我刚继位，很多事还得靠你们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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