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呢!?”武庸扭头吼,“钥匙!”
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警衔在灯光下明晃晃的刺眼。钥匙插进锁孔的金属摩擦声中,武庸的拇指摩挲着我腕上淤青:“疼不疼?”
镣铐“咔嗒”松开的瞬间,我像被抽了骨头的鱼,整个人往前栽去。武庸的西装面料贴上脸颊,羊绒混丝的触感冰凉柔软,带着熟悉的香水味——去年生日商心慈送他的那款“拿破仑之水”。
“没事了...”武庸的手掌在我后背轻拍,节奏像大学时宿舍里哄失恋兄弟,“我带你走。”
他搀我站起来时,膝盖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走廊灯光刺得眼泪直流,我踉跄着被他半抱半拖,经过的值班警察纷纷侧目——他们昨天还对我呼来喝去的。
警局大厅的国旗旁,副局长正在擦汗:“武公子,手续都...”
“闭嘴。”武庸甩给他张黑卡,“保释金刷这个,密码六个八。”
夜风像耳光般抽在脸上。我眯起眼,看见武庸的迈巴赫停在台阶下,车牌尾号888的镀金数字在月光中闪闪发亮。车门打开的瞬间,暖风混着皮革香扑面而来,车载音响正放着《See You Again》。
“先擦擦。”武庸从手套箱抽出条手帕。
真丝面料拂过颧骨时,手帕很快被血和泪浸透,武庸啧了一声,又抽出张湿巾。
“我自己...”我抬手去接,胳膊却沉重得像灌了铅。
武庸突然扳过我下巴,湿巾狠狠擦过眼角:“怂货!这就垮了?”他力道大得像是要蹭掉层皮,“当年和我比酒的那股劲儿呢?”
迈巴赫驶过市委大楼时,顶楼某个窗口还亮着灯。我盯着那方光亮,直到武庸突然降下车窗,夜风呼啸着灌进来,吹散即将成形的泪。
“去哪?”我嗓子仍像吞了炭。
武庸的侧脸在路灯明灭中棱角分明:“老地方。”
“老地方”是高中校门口的烧烤摊。毕业前夜我们在这喝到天亮,商心慈把烤馒头片喂到我嘴边,武庸醉醺醺地宣布要当我们孩子干爹。
“王叔!”武庸踹开凳子,“搬箱青岛,要冰的!”
老头转身时差点摔倒:“小武?这都两点...”
武庸拍出三张红钞:“炭别熄。”
冰啤酒瓶在桌面磕出白沫时,我终于找回声音:“怎么找到我的?”
“商心慈。”武庸起开瓶盖,“她今早跑我家,哭得稀里哗啦。”他递来酒瓶,“说东方余亮给你做局。”
酒液滑过喉咙像吞了刀片。
(武庸冷笑)
“王八蛋...”我捏扁易拉罐,铝皮刺进掌心。
武庸突然拽过我手腕,湿巾按在伤口上:“东方余亮比你狠。”他声音罕见地沉下来,“这局布了3年。”
烤韭菜的焦香飘过来时,武庸已经喝完第四瓶。他扯松领带的样子像极了大学时赶论文的夜晚,只是眼下多了道浅浅的青黑。
“商心慈被软禁了。”他忽然说,“商家祖宅,三层阁楼。”
我猛地抬头,啤酒瓶撞翻在地。泡沫在水泥地上洇开,像那个雨夜散落的珍珠。
“手机没收,电脑监控。”
我攥住他手腕:“你说什么?”
武庸把婚戒放在我掌心,铂金圈上的碎钻在路灯下闪着冷光。他盯着我眼睛,一字一顿:“活着。等她。”
烤架上的炭火“噼啪”爆响。我低头看掌心的伤口,血珠渗出来,在武庸的百达翡丽表盘上留下淡红指印。这只表够买套房,现在沾着我的血和泪,他却浑不在意地用袖口去擦。
“保释花了多少钱?”
武庸突然大笑,酒沫喷到我脸上:“操!第一句人话!”他抓起烤馒头片塞我嘴里,“抵酒钱了。”
馒头片烤得焦黄,撒了厚厚的孜然——和毕业夜商心慈喂我那串一模一样。我咀嚼着,咸味混着苦味在舌尖蔓延,像咽下块烧红的炭。
“接下来呢?”武庸突然问。
我望向远处党校的方向。
“方源?”武庸的手搭上我肩膀。
烤架里的炭火突然爆出火星,在夜色中划出转瞬即逝的轨迹。我摸向胸前口袋——那里藏着拘留所里偷偷叠的纸蝴蝶,用的是商无界签字的处分决定。(象征着自由的蝴蝶)
“帮我个忙。”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我要见商心慈。”
武庸的眉毛高高扬起。他慢慢掏出手机,拨号界面显示“商青青”,通话键按下前,他深深看我一眼:“想清楚?”
我抓起酒瓶灌下最后一口,玻璃瓶在桌面砸出裂痕:“三年青春。”碎片扎进指缝,“该讨债了。”
武庸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表盘反射的光照亮他嘴角的弧度——不是玩世不恭的嬉笑,而是捕食者锁定猎物时的危险信号。
“这才像话。”他按下通话键,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周末高尔夫,“商青青吗?我找你捞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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