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琴听到这个问题,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抱着孩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仿佛这样就能给孩子多一点温暖。
吴帅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知道自己不该多问,有些过往,提起来只会让彼此更难受。他记得自己当初其实考上了……家里穷没去,如果自己和泰琴念一所大学,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泰琴过得很好,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
“给我来一份水饺吧。”吴帅在泰琴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指了指保温桶。泰琴点了点头,打开保温桶,拿出一个一次性饭盒,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盛水饺。饺子一个个饱满圆润,看得出来是用心包的。
吴帅拿着筷子,慢慢吃着水饺。饺子的味道很好,带着家的味道,可他却吃不出丝毫滋味。他看着泰琴抱着孩子,时不时地低头哄一哄,眼神里满是心疼。吃完后,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悄悄放在盘子(蘸酱油的)底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泰琴:“不用找了。”
泰琴想拒绝,可吴帅已经站起身,转身就往货车那边走。他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忍不住追问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怕自己的情绪会再次失控。直到坐进驾驶室,他才从后视镜里看到泰琴拿起盘子,发现了底下的银行卡,她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他的货车,眼神复杂。吴帅发动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泰琴和那个小小的保温桶,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
回到店里后,吴帅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泰琴抱着孩子的模样,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第二天一早,他特意绕到昨天那个路口,却没再看到泰琴的身影。他不甘心,又向附近的摊贩打听,才从一个卖烤红薯的大爷口中得知了泰琴的遭遇。
原来,泰琴高中毕业后,跟那个学长在一起了。可没想到,那个学长就是个骗子,不仅骗了泰琴的感情,还骗走了她家里的积蓄。等到泰琴发现自己怀孕时,那个学长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泰琴没办法,只能一个人挺着肚子,四处打工,后来孩子出生了,为了养活孩子,她只能每天晚上在这里摆摊卖水饺,有时候遇到城管,还得抱着孩子到处躲。
听到这些话,吴帅的心里更疼了。他拿出手机,翻遍了所有的通讯录,都没找到泰琴的联系方式。他想起昨天放在盘子底下的银行卡,里面有他这几年攒下的五万块钱,密码是泰琴的生日——这个密码,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只希望,这笔钱能帮泰琴暂时缓解一下困境,能让她和孩子过得好一点。
傍晚的时候,吴帅又开车去了那个路口。这次,他终于看到了泰琴的身影。她依旧抱着孩子,只是保温桶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折叠桌,上面放着几个干净的一次性餐盒。吴帅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她。直到泰琴收摊,抱着孩子慢慢走远,他才发动车子,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走进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
吴帅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看着泰琴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只要他有空,就会来这里买水饺,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多帮她一点。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没有用,也不知道泰琴会不会接受他的帮助,但他只想为这个曾经深爱的女孩,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渐渐亮起。商心慈坐在客厅里,看着方源熟睡的脸庞,嘴角带着温柔的笑;而吴帅则坐在小区门口的车里,看着泰琴所在的那栋楼的窗户,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两个不同的故事,在同一个夜晚悄然发生,有人在守护着眼前的幸福,有人在弥补着过去的遗憾,而晚风,正轻轻拂过这座城市,带走所有的疲惫与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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