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眼里只有效率和结果，没有过程和代价！”林辰站起身，气势勃发，与计然针锋相对，“打垮竞争对手？垄断市场？然后呢？成为众矢之的？积累足以引来天劫的业力？让辰运变成一个只知掠夺、毫无温度的冰冷机器？这不是强大，这是自取灭亡！”
“代价？”计然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任何伟大的变革都伴随着代价！淘汰弱者，优化资源，这是天道！妇人之仁，只会让辰运在无谓的同情心中慢慢腐朽！林辰，你所谓的‘稳健’和‘共生’，不过是软弱和优柔寡断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林辰厉声道，“这是底线！辰运的根基，不是冰冷的数字和垄断的地位，而是信任、是合作、是可持续的生态！我要建的，是一个能让所有参与者都受益的百年基业，不是一个建立在无数废墟之上的脆弱帝国！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计然低声重复着这六个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冰冷之外的表情——一种极致的失望，甚至是一丝……解脱。
他缓缓扫视了一圈议事厅内的众人，看着白圭的恐惧，墨辰的犹豫，石猛的茫然，苏月的叹息，最后目光回到林辰脸上，那眼神，已然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
“很好。”计然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波动的冰冷，却带着决绝的意味，“林辰，你会为你今天所谓的‘稳健’和‘底线’付出代价的。你会看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唯一的生路。”
他不再称呼林辰为“主事”。
说完，计然不再有丝毫留恋，转身，径直向议事厅外走去。他的步伐稳定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计然！你去哪儿？”石猛忍不住喊道。
计然脚步未停，只有冰冷的话语传来：“去追寻……真正的效率之道。”
随着他的离开，议事厅内几名原本就崇尚计然那套“数据至上”、“效率第一”理念的中层管事和核心技术人员，相互对视一眼，也默默起身，低着头，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的离去，无声却沉重，在辰运的核心团队中，划下了一道清晰而深刻的裂痕。
林辰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计然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五味杂陈。有惋惜，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心中叹息，‘计然，你的才能毋庸置疑，但你的路，已经走上了极端。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弟子和伙伴，而是……最了解我，也最危险的敌人。’
辰运最大的敌人，其黑暗镜像，在这一刻，正式诞生。而他所追寻的“真正的效率之道”，又将给这个本就暗流汹涌的神话世界，带来怎样的风暴？
议事厅内，一片沉寂。胜利度过挤兑危机的喜悦尚未散去，内部核心分裂的阴霾却已笼罩心头。
苏月走到林辰身边，轻声道：“业力之网，因执念而扭曲。他的离开，是劫数，也是定数。”
林辰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传令下去，”他声音沉稳，传遍整个议事厅，“计然及其追随者，自今日起，与辰运再无瓜葛！各部严守岗位，辰运的未来，由我们共同开创！”
风暴，并未结束，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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