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的场景流转,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来自道光时空、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却依旧显得不太合身的粗布衣裳,面容憨厚,眼神里却充满了与这“决赛”舞台格格不入的紧张与惶恐。在原本的历史中,他或许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农夫或小贩,此刻却被天幕选中,推到了诸天万界的目光之下。
当那位金发碧眼的传教士出现在他面前,用带着审视意味的语气提出那个标准问题时——“你宣称是上帝次子,但圣经记载上帝只有独子耶稣,你作何解释?”——这个年轻人明显慌了神儿。
他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传教士,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俺……俺娘说了……俺爹就是……就是上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明显的心虚。
传教士眉头紧锁,追问道:“你娘说的?有何凭据?上帝为何会是你父亲?”
这一问,更是让年轻人方寸大乱,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辩解:“俺……俺也不知道有啥凭据……以前俺跟村里人说,他们……他们都不信,还笑话俺娘……可这一回,天幕……天幕上说了有上帝次子洪秀全,俺娘就拉着俺,说,‘娃啊,你就是!你就是那个洪秀全!娘没骗你!’”
他的话语朴实甚至有些蠢笨,却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荒诞。天幕之下,许多明眼人已然猜到,恐怕是他那苦命的母亲,自己也说不清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或是给予儿子一丝虚妄的寄托,便编造了这样一个“神迹”,如同当年汉高祖刘邦之母自称梦与神龙交合而生下刘邦一般。如今这天幕异象,反倒成了这可怜母亲口中“预言成真”的“铁证”,将这懵懂的青年推上了他根本无法驾驭的舞台。
看着传教士那充满怀疑和不屑的眼神,巨大的压力终于击垮了这个年轻人。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头蹲了下去,身影在天幕上剧烈闪烁了几下,竟比那传教士更早地溃散消失——他主动放弃了,或者说,他的精神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拷问与审视。
这一幕,虽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机锋辩论,却让许多观者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同情。在这二十八人的豪赌中,并非所有人都是枭雄或骗子,也有这样被命运和谎言无辜卷入的可怜人。
只是也有人怀疑,天幕中从初选到复赛题目如此之难,他是怎么过关的呢?难道是上帝保佑他一路通关?正因为他的回答破绽百出,甚至有一些怀疑,他也许真是上帝之子,毕竟一个下凡的孩子,不知道太多才是正常,知道得越多越可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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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上的场景继续流转,接下来出场的是以机变狡黠着称的“洪大嘴”。他来自道光年间,一身皇袍加身,身上还有刚刚方小玉留下的香水味道,脸上挂着看似诚恳的笑容,眼神却灵活得滴溜溜乱转。
面对传教士掷地有声的质疑——“上帝只有独子耶稣,没有次子洪秀全”,洪大嘴既不似张献忠般拔刀相向,也不像王聪儿那样以“天嫂”自居强行辩解,更没有胤禛那般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脸上堆起热情而又带着几分谦卑的笑容,仿佛遇到了知音般,快步上前,几乎要拉住传教士的手。
“哎呀呀,牧师老爷,您说得太对了!圣经嘛,那是天书,字字珠玑,句句真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敢有半分质疑?”他先是一顶高帽送过去,堵住对方的进一步责难。
传教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恭维弄得一愣。洪大嘴话锋随即一转,压低声音,做出推心置腹的模样:“可是牧师老爷,您想啊,上帝他老人家是何等的光明无量、智慧如海?祂老人家行事,难道会像我们凡人一样,只有一条路子,一个法子吗?耶稣天兄自然是唯一的、尊贵的救主,这点绝无争议!但上帝怜悯我们东方百姓沉沦太久,妖魔(指清廷)当道,特意在我们这边,用我们能听懂的方式,再‘显现’一位代言人,带领我们走出黑暗,这难道不是上帝无边慈爱的又一明证吗?”
他巧妙地将“生子”偷换成了“显现代言人”,避开了最核心的教义冲突。他摊开双手,表情无比“真诚”:“这并非否定天兄耶稣,恰恰是印证了上帝救赎之心的广大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不给传教士仔细思考反驳的机会,继续滔滔不绝,从上帝的全能讲到因地制宜的救赎,话语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处处看似尊重圣经,实则都在为自己的“洪秀全”身份寻找合理性。一番话下来,竟让那传教士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抓不住把柄,憋得脸色通红。洪大嘴的应对,堪称骗子话术的典范,滴水不漏,深谙“忽悠”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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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天幕上出现了那位在道光年间已然占领南京,声势浩大的“洪秀全”。与其他候选人不同,他身着龙袍,头戴缀有十字架图案的王冠,气度森严,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仿佛早已看穿了这场问答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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