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的宾利,像一头误入羊群的黑豹,停在“躺平堂”门口时,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小镇的午后是慵懒的,空气里飘着青草和泥土混合的味道,连风都走得不快。
车门无声地滑开,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身上那套手工定制的西装,每一寸面料都透着昂贵,剪裁贴合得如同第二层皮肤。可这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却被他穿出了一种囚服般的疲惫。他的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里面盛满了迷茫。
他就是钟山,曾经在商界翻云覆雨,名字足以让财经杂志用上最大号的头版标题。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散尽了千亿家财,想找个地方问问路的旅人。
林晚晴刚从新家的沙发上心满意足地醒来,正准备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她一眼就看到了门口这个气质矛盾的男人。
多年在商场打滚的本能让她立刻判断出,这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但与以往遇到的那些精明强悍的商业伙伴不同,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丝毫的锐气,只有一种燃尽后的灰烬感。
她走了过去,隔着竹门,客气地问了一句:“先生,您找谁?”
钟山缓缓抬起头,目光在林晚晴脸上停顿了一秒,然后越过她,望向院内。那眼神没有波澜,只是在单纯地搜寻。
“我找陈大师。”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有人告诉我,他能回答我的问题。”
林晚晴心中了然。又是一个慕名而来的求助者。只是,眼前这个人的问题,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个都更沉重。
她打开院门,侧身让他进来:“请进吧。不过……他可能在休息。”
钟山走进院子,脚下的手工皮鞋踩在朴实的石子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环顾四周,看到了那个简陋的院子,看到了那张歪歪扭扭的设计图还压在石桌上,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院子中央的躺椅上。
那里躺着一个人。
一个年轻人,穿着最普通的T恤和短裤,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只手搭在肚子上,随着呼吸平稳起伏,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
这就是……陈大师?
钟山脑海里曾预想过无数种“大师”的形象:仙风道骨,目光如炬;或是慈眉善目,洞悉世情。他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眼前这副……懒散到近乎颓废的模样。
一丝荒诞感,在他枯寂的心湖里泛起微澜。
“老公,醒醒,来客人了。”林晚晴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陈玄。
“嗯……”陈玄的眉毛拧成一团,发出不满的鼻音,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所有人,嘟囔道,“天塌下来也别叫我,除非饭好了。”
林-晚晴的脸颊微微发烫,有些尴尬地对钟山笑了笑:“不好意思,他……比较随性。”
钟山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年轻人的后背,看着他身上那件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T恤。他一路走来,见过太多人的“面子”,也见过太多人的“里子”。他见过毕恭毕敬的下属,见过阿谀奉承的伙伴,见过虚伪客套的对手。
他却很久没见过,一个如此真实,真实到毫无防备的后背。
他忽然觉得,自己那些关于“大师”的预设,可笑至极。
他走到躺椅旁,没有居高临下,只是平静地站着,像是在对一个熟睡的朋友说话。
“陈大师,”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我叫钟山。我曾拥有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财富,也曾站在无数人仰望的顶峰。我以为拥有一切,就能找到答案。但我发现,我错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于是,我把所有钱都捐了,公司交给了信托基金。我一个人,从最繁华的都市,一路走到这里。我见过雪山,也见过荒漠。我拜访过学者,也求教过高僧。他们给了我很多答案,关于奉献,关于传承,关于爱,关于放下。”
“可那些都不是我的答案。”
院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林晚晴屏住了呼吸,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话语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钟山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个他追寻了半生,几乎将他压垮的问题。
“陈大师,请您告诉我,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沉重,而悠远。
林晚晴的心都揪了起来,她紧张地看着陈玄的后背,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煞风景的混账话来。
然而,陈玄只是动了动,似乎连身都懒得转。
过了足足半分钟,就在钟山以为自己得不到任何回答时,一个带着浓浓睡意、含混不清的声音,从躺椅那边飘了过来。
“饿了吃饭,困了睡觉。”
钟山愣住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甚至怀疑,这只是对方的一句梦话。
可那个声音,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
“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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