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立刻借助这池水修炼的冲动,先是谨慎地检查了一下自身伤势。
情况很不乐观。外伤多处,失血过多,最麻烦的是经脉因煞气反复冲击而出现了多处裂痕,如同即将破裂的河道。若非《燃血功》初步运转,勉强维系,他恐怕早已修为尽废甚至爆体而亡。
必须立刻疗伤!
他盘膝坐在煞池边,再次运转起《燃血功》。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意念,引导着一丝池水中精纯的煞气,缓缓引入体内。
与之前吸收战场上驳杂混乱的煞气不同,这地脉煞髓虽然更加阴冷霸道,但其能量却相对精纯凝练,少了那些扰人心智的狂暴怨念。
当这一丝精纯煞气顺着《燃血功》的路线运转时,凌绝感受到的不再是纯粹的破坏,而是一种冰与火交织的的淬炼和修复!
煞气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冰针穿刺又被烈火灼烧,但那些裂痕处,却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中,被强行粘合加固,虽然过程缓慢而煎熬,却真实有效!同时,这股力量也在潜移默化地强化着他的血肉骨骼,带来一种撕裂又重组的奇异感觉。
他立刻取出身上所有的金疮药,尽数洒在外伤处,尤其是大腿的贯穿伤。然后,他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这痛苦与修复并存的修炼之中。
时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穴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当凌绝再次睁开眼时,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彻底的冷静和锐利。周身的煞气已然内敛,只在眼底深处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色。
伤势暂时稳定住了,外伤开始结痂,内伤和经脉的裂痕也被煞气勉强粘合,虽然远未痊愈,但至少不再危及生命。更让他惊喜的是,他的修为,在经历连番死战和这地脉煞气的淬炼后,竟然因祸得福,突破到了炼气三层!而且真元中蕴含着一丝精纯的煞力,威力远比同阶修士的真元更具破坏性。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噼啪声。力量感回来了些许,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强大,一种冰冷且充满爆发力的感觉弥漫全身。
他走到那洼煞池边,池水似乎因为他的吸收而略微减少了一点点。他取出所有空置的水囊,小心翼翼地将珍贵的煞髓池水灌入其中,密封好。这可是救命的宝贝和修炼的宝药。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探索这处地下石窟。
石窟并不大,除了中央的煞池,别无他物。但在石窟的一角,他发现了一些非自然形成的痕迹,几块被人工打磨过的石头,垒成一个简单的石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石台上,放着一枚通体漆黑触手冰凉的骨片,上面刻着一些极其古老扭曲的文字和图案,散发着与煞气同源却更加苍凉的气息。
凌绝拿起骨片,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他完全不认识,但那图案,却隐约描绘着一些场景:无尽的尸山血海,挣扎咆哮的扭曲身影,以及一个端坐在由白骨和煞气组成的王座上的巨大模糊影子……
这骨片记载的是什么?功法,秘闻,还是某个存在的警示?
就在他试图用神识仔细探查这枚骨片时,异变再生!
那骨片突然变得滚烫!一股远比地脉煞髓更加宏大冰冷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猛地顺着他的神识,冲入了他的识海!
凌绝闷哼一声,如遭重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意识瞬间被拖入了一片无尽的幻象之中!
他看到了一片破碎的古战场,星辰陨落,大地崩裂,无数强大得超出他理解的身影在厮杀,鲜血染红了苍穹……他看到了一口布满裂缝巨大的的血池,池底似乎封印着什么……最后,所有的画面汇聚成一个冷漠俯视众生的巨大血色竖瞳!
那竖瞳似乎穿透了万古时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噗!”
凌绝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神识遭受重创,手中的骨片脱手掉落,表面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死寂。
他踉跄后退,靠在岩壁上,脸色惨白,心有余悸。
那是什么?!好可怕的气息!仅仅是一缕残留的意志,就几乎碾碎他的神识!
这地穴,这煞池,这骨片……绝非自然形成!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那骨片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不敢再去碰那骨片,只是将其小心地用布包好,收入怀中。这东西太过诡异危险,但也可能蕴藏着巨大的秘密。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伤势稍愈,此地又如此诡异,绝非久留之地。而且地面上还有炎国骑兵的威胁,那些流民也不知逃掉了多少。
他抬头望向裂隙上方,那里依旧是一片黑暗,不知距离地面有多远。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徒手向上攀爬。岩壁冰冷而粗糙,对于伤势未愈的他来说,依旧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就在他艰难地向上攀爬了约莫十数丈,即将接近之前坠落的那个裂缝入口时,突然一阵说话声和脚步声,隐隐约约地从上方传了下来!
有人!而且正在靠近这道裂缝!
凌绝的动作瞬间停滞,身体紧紧贴在岩壁上,屏住了呼吸,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是那些炎国骑兵不死心,下来搜查了?还是……其他人?
他悄无声息地向下滑落一小段距离,将自己重新隐藏进阴影之中,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上方不速之客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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