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樾回到家时，红酒烩牛肉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客厅。嘟嘟正坐在地毯上摆弄他的“定惊兔”，田恬则系着那条印着小黄鸭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仿佛白天那场席卷网络的风暴从未发生。
“回来啦？洗手吃饭。”田恬语气自然，好像只是度过了一个寻常的傍晚。
祁樾走过去，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低声问：“看到那些了？”
“嗯。”田恬点头，把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但抬起头时，眼神却清亮而坚定，“看到了，所以更得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祁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的恬恬，从来不是需要被护在羽翼下瑟瑟发抖的金丝雀。
晚饭的气氛比想象中轻松。田恬兴致勃勃地讲述他尝试做这道红酒烩牛肉时的手忙脚乱，嘟嘟叽叽喳喳地补充爸爸差点把糖当成盐的笑话。祁樾配合地听着，偶尔给田恬夹菜，给嘟嘟擦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饭后，祁樾去书房处理后续事宜，田恬陪着嘟嘟洗澡、讲故事，将他哄睡。等他从儿童房出来时，脸上的轻松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锐气。
他走到书房门口，倚着门框看里面正在敲击键盘的祁樾。
“老公，”田恬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我想开个直播。”
祁樾敲击键盘的手指一顿，抬头看他，没有立刻反对，只是用眼神询问。
“躲着不是办法，发声明也太官方。”田恬走过去，双手撑在书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祁樾的眼睛，“他们不是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吗？我就把他们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不就是对质吗？谁怕谁？”
他眼神明亮，带着一种混不吝的嚣张和绝对的自信，这才是那只真正的“霸鹅”，平日里在祁樾面前收敛了爪牙，一旦触及底线，便会毫不犹豫地亮出锋喙。
祁樾看着他眼中跳动的火焰，沉默了几秒，随即唇角微勾：“好。”他没有任何劝阻，只有全然的信任和支持。他拿起内线电话，言简意赅：“周骁，通知公关部和技术部，夫人要开直播，全力配合，确保信号稳定，实时监控舆情，准备好所有证据备份。”
“是，祁总！”
半小时后，没有任何预告，田恬的个人直播间突然开启。
标题简单粗暴：【聊聊？】
几乎是瞬间，收到开播提醒的粉丝、黑子、吃瓜路人如同潮水般涌入直播间，在线人数呈指数级飙升，弹幕滚动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字。
镜头里，田恬坐在家里书房那张舒适的沙发上，背景是整面墙的书架，暖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没有化妆，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干净又清爽，与网络上那个被描绘得穷凶极恶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愤怒，也不委屈，更不是卖惨的脆弱，只有一种近乎冷静的平淡。
【恬恬！！你终于来了！我们相信你！】
【骗子滚出娱乐圈！】
【还有脸开直播？来洗白的吧？】
【王钊说的是不是真的？给个解释！】
【心疼恬恬，抱抱！】
【装什么镇定呢？人设崩了急了是吧？】
弹幕五花八门，支持与辱骂交织，几乎要撑爆屏幕。
田恬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滚动的弹幕，然后目光直视镜头，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出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大家好，我是田恬。”
他顿了顿，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打招呼。
“关于今天网上的一些言论，我看到了。”他语气平稳，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切入核心，“说我人设造假，说我耍大牌，欺凌同行，排挤队友，害得别人抑郁退圈。”
他每说一条，弹幕就疯狂一分。
然后，他微微偏了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嘲讽的疑惑：
“所以，证据呢？”
不是长篇大论的辩解，不是声泪俱下的自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证据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沸腾的油锅。
【？？？？？？】
【卧槽！直接刚？！】
【霸气！我就喜欢这调调！】
【证据？王钊不就是人证？】
【视频呢？实锤呢？光靠一张嘴说？】
田恬没理会爆炸的弹幕，他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镜头，那双漂亮的眼眸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那些躲在键盘后的造谣者。
“说我全能是剧本，是造假。那我现场随便你们考，琴棋书画，医术武术，点哪样都行。做不到，我立刻退圈。”他语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至于以前的事……”
他眼神冷了下来：“说我欺负王钊？排挤他？抢他资源？”
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王钊，出来对线。时间，地点，你定。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们把当年那点破事，一桩桩，一件件，掰扯清楚。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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