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商会…三级通关金令!”挤在裂缝口的一个牛骑失声叫了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惧。“她…她是蛇域司幽氏的贵人!”
虬髯队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他紧握着石斧,死死盯着司幽月,喉结滚动,腮帮子鼓起又落下,像是在衡量什么。那道金令代表的不只是身份,更是“无忧商会”庞大到足以影响牛域根基的物资通道!猪域富甲天下,无忧商会就是其最锋利的触手!
那黄衣骑手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极为有趣的事。他控着金马靠近了些,隔着一段距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司幽月,声音依旧轻松:“哎哟!原来是司幽家的小姐?怎么搞这么狼狈?”他目光在司幽月小腿的伤和林溪身上扫过,随即转向脸色铁青的虬髯队长,笑得更欢了,眼角都弯了起来,“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手伸太长,砸到自己脚了吧?” 他故意顿了顿,火上浇油,“还有啊老牛,你家尊者是龙域禁卫的刀捅死的,要找也该去龙域闹。堵着个蛇域重伤的小姐喊打喊杀…知道的当你脾气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猪域那边有人给好处,让你们往这里撒泼呢?”
“你!”虬髯队长浑身肌肉绷紧,怒极之下,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被戳中某根神经的惶乱。“你胡……”
就在此刻,离裂缝最近的一个牛域小队长,或许因为连日追踪的烦躁,或许是被黄骑的挤兑弄得心神不宁,他猛地抬手,指向刚刚也跟着司幽月挪出一点身形的林溪——尤其是他手臂上那一大片醒目的、沾满泥污却清晰可见的暗红色奴隶烙印!
“队长!看!盗鳞贱奴!手臂上有龙域‘苍鳞’的烙印!” 他声音里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
唰!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林溪身上!那目光里的憎恶、唾弃和杀意,比刚才对司幽月时更加赤裸和纯粹!奴隶,盗窃主人财物的奴隶!对于任何一个区域的武士而言,都是最低贱的存在!更何况此刻他身上还背着刺杀域主的大罪!
林溪的心沉入深渊。完了。
司幽月依旧举着玉牌,没有说话,但看向虬髯队长的眼神更冷了,带着无声的威压。
虬髯队长眼角剧烈抽搐着。他的石斧捏得嘎吱作响,眼神在林溪的烙印、司幽月的金令,以及旁边那个多管闲事、一脸看好戏的黄骑脸上反复跳跃。巨大的怒火和被点破某种隐秘的不安在他体内交织撕扯。
就在这时,那个刚才出声指出烙印的牛骑小队长突然捂着嘴,闷声咳了两下,脸色变得很怪,眼神也有些发直。他旁边一个相熟的骑兵疑惑地小声问:“喂?你咋了?被蛇坑熏着了?”
“没…没啥…”小队长甩甩头,眼神又似乎清明起来,但嘴里却咕哝着自言自语,“邪门……最近咱们边境那几个哨所……也说总是撞见蛇域的‘无面鬼探子’……连面皮都没有的怪东西……好像……好像就是……” 他话语含糊,带着一种半是惊疑半是恐惧的迷茫。
他的声音不大,混乱中更没人仔细听。但恰好站在裂口上风处的司幽月,还有听力敏锐异常的林溪,都捕捉到了那几个模糊的词。
司幽月按着后腰的手指猛地收紧!那双冰潭般的眼睛里,瞬间划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疑和沉重!她立刻垂下眼睑,但那细微的、几乎不可查的停顿,却没能逃过林溪的眼睛!
无面鬼?探子?司幽骸的蛇军里有这种东西?林溪脑中一片混乱。但现在他更关心的是那些嗜血冰冷的牛域目光!
最终还是那枚“无忧商会”三级金令的重量压过了怒火。虬髯队长胸膛剧烈起伏着,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低沉压抑得像滚过砂石的闷雷:“人…人不能带走!蛇狱的人……也不能动!”后面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充满了不甘的屈辱。“等…等猪域的商队巡吏来!辨个清楚!”
他一挥手,几个堵在裂口的牛骑不甘地退了出来。外面沉重的牛域骑兵迅速散开,以裂口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刀枪弓箭隐隐对准了目标。他们将那裂缝和岩石团团围住,虎视眈眈。
那黄衣骑手倒不觉得意外,反而耸耸肩,轻拍着自己的金马脖颈,就在不远处游荡着,一副悠闲看戏的派头。
烈日荒原,热风卷着沙尘,死寂中酝酿着更大的风暴。司幽月放下举牌的手臂,身体微微晃了晃,额头上又渗出冷汗。她下意识地又想捂住后腰,但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林溪靠在她旁边的岩石上,剧烈的心跳尚未平复。暂时不用立刻面对刀斧,但那如同实质的压力并未消散半分。那黄骑是谁?司幽月刚才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剧烈?“无面鬼”又是什么? 还有……“等猪域的商队巡吏来”?林溪的心头蒙上更深的阴霾。猪域的人来了,是转机?还是更深的陷阱?
荒原的风滚着热浪,吹不透冰冷的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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