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飞舟拖着残破的躯壳,如同受伤的海鸟,在愈发稀薄的迷雾中艰难穿行。
摆脱了海妖王的恐怖追击,舱内死里逃生的几人依旧心有余悸,长时间的沉默被粗重的喘息和丹药化开的微弱灵气波动所填充。
牧云盘坐在角落,双目微阖,全力运转《混沌衍一诀》,消化丹药,恢复着几乎枯竭的真气与心神。
方才操控飞舟与妖王周旋,看似行云流水,实则每一步都耗尽了心力,对神识的负担尤重。
但经此一役,他对力量的掌控、对危机的应变、尤其是对玉简推演与自身行动的结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炼气八层的境界彻底巩固,甚至隐隐向着巅峰迈进。
李清在一旁默默操控着飞舟,依循着定踪罗盘的指引。
她偶尔看向牧云的眼神,复杂无比。感激、震撼、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交织在一起。这个看似平凡的散修,一次又一次地颠覆了她的认知。那神乎其技的操舟术,那临危不乱的冷静,那深不见底的手段……绝非常人。
忠伯和两名护卫也在抓紧时间疗伤,舱内气氛在沉默中渐渐多了一丝历经生死后难以言喻的默契与信任。
又前行了约莫半日,周围的雾气明显变得稀薄,光线透入,已然能够看清远处海天的分界线。海浪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我们快要走出迷雾海核心区域了。”李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喜悦。
众人精神皆是一振。
就在这时,那一直沉默调息的忠伯,忽然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了牧云腰间那毫不起眼的储物袋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片刻后,他眼中猛地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疑之色。
他挣扎着起身,走到牧云身前,郑重地拱手道:“墨道友,恕老夫冒昧。方才老夫调息时,隐约感应到道友储物袋中,似乎有一物……与我李家传承的某件信物,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不知道友可否……”
牧云睁开眼,心中微微一凛。这老者的灵觉竟如此敏锐?
他储物袋中得自仙府争夺战的那半张残图,一直被他以简单禁制封锁气息,竟还是被感应到了?
是那残图本身特殊,还是李家那所谓的“水官副印”确有玄妙?
他略一沉吟,并未立刻否认。眼下双方虽是合作,但关系微妙。
隐瞒可能引来猜忌,不如坦然部分事实,看看对方反应。他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半张材质特殊的残图。
残图一出,那一直安静待在李清怀中的某物,突然透过衣襟散发出淡淡的、水波般的蓝色光晕!
李清惊呼一声,连忙也取出一物。那是一枚巴掌大小、通体蔚蓝、雕刻着古老水文图案的玉佩,此刻正与牧云手中的残图交相辉映,散发出同源般的柔和波动!
“这……这是……”李清看着牧云手中的残图,又看看自己发光的水纹玉佩,美眸瞪大,红唇微张,彻底愣住了。
忠伯更是激动得胡须微颤,死死盯着那残图,声音都有些发抖:“没错!是它!就是这种波动!与我李家祖传的‘水官佩’同源!这残图……这残图莫非……”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牧云:“墨道友,你这半张残图,从何而来?”
事已至此,牧云也不再隐瞒,将之前被卷入争夺、残图自动附着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略去了具体细节。
李清和忠伯听完,面面相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良久,李清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抚摸着手中发光的水官佩,语气带着一种如梦初醒的激动与难以置信:“原来如此……原来祖训是真的!‘仙府图现,水官佩鸣,行宫之门,方现于世’!”
她看向牧云,眼神无比复杂,有震惊,有狂喜,更有一种命运弄人的感慨:“墨道友,你可知你手中这半张残图,并非瀛洲仙府的完整藏宝图?”
牧云目光微凝:“哦?”
“它确实指向瀛洲仙府,或者说,指向仙府可能出现的某个区域。”李清解释道,语气变得极为郑重,“但仙府缥缈无踪,随暗流移动,仅有海图,无异于大海捞针。真正关键的,是找到‘入口’,或者说‘信物’!”
她举起手中那枚水波流转的玉佩:“我李家这枚‘水官佩’,据祖训记载,正是开启仙府之内,‘水官洞府’的三大信物之一!”
“水官洞府?”牧云心中一动,想起了黑袍人地图和姜禹海图上的相关标注。
“不错!”李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上古水官大帝,掌天下水脉,其行宫洞府遍布四海。传说其中一座最重要的‘水官洞天’,其入口就隐藏在瀛洲仙府之内!而开启洞天,需要集齐三枚‘水官钥’,我李家这枚玉佩,便是其中之一!”
她指向牧云手中的残图:“而你这半张图,其上必然标注着另外两枚水官钥可能存在的方位,以及……通往那处隐藏入口的部分路线!所以它才会与水官佩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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