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地火的躁动远超预期,非但没有平稳,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炉膛内传来药液焦糊的“滋滋”声,那股奇异的药香迅速被一股焦臭味取代。
“完了……这一炉……怕是废了……”一个丹童面色发白,喃喃道。
陈师兄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怒火。炼制血气丹的药材虽非极品,但也价值不菲,失败一次,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损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炼丹注定失败,连陈师兄都准备放弃,打出收丹法诀尽量减少损失之时——
一直站在废料棚边,看似被这场变故惊呆了的林轩,却猛地感觉到,自己怀中那枚一直安静的黑石,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震颤!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但奇异的吸力,以黑石为中心,悄然产生!
这股吸力并非针对实物,而是……仿佛针对着某种无形的能量!
下一刹那,让林轩以及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座丹炉下方原本狂暴躁动、几近失控的地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咽喉,那剧烈的摇曳和明灭瞬间停止!火焰并非熄灭,而是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违背常理的方式,骤然向内收缩、凝聚!
原本散逸在丹炉周围、因药液焦糊而产生的混乱、暴戾的热力和药性残余,也如同百川归海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攫取,疯狂地涌向……涌向林轩所在的大致方向!
不,更准确地说,是涌向他怀中的黑石!
黑石在他怀中轻微震动着,表面的温度骤然升高,变得有些烫人!那些天然的纹路在无人可见的衣物遮掩下,仿佛活了过来,幽光急速流转,贪婪地吞噬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而庞大的能量!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陈师兄和众多丹童的视角里,他们只看到原本即将爆炸的丹炉,地火莫名奇妙的稳定、收缩,周围紊乱的能量瞬间被抽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神灵之手,强行将这场炼丹事故镇压了下去!
炉膛内,那原本已经散发出焦糊味的药液,在这股外力(被黑石过滤、吞噬掉暴戾部分后残余的温和能量)的莫名影响下,竟然……竟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焦糊的趋势被强行中止,残余的药性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以一种谁也无法理解的方式,重新开始凝聚、融合!
几个呼吸之后,丹炉猛地一震!
噗!
一声轻响,并非炸炉的轰鸣,而是成丹时特有的、药性圆满归一的声响!
一股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浓郁的血气药香,如同实质般从丹炉中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之前的焦糊味!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经验最丰富的陈师兄!
他呆呆地看着丹炉,又看了看周围同样一脸懵逼的丹童们,最后,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整个丹房,最终,落在了远处那个同样一脸“震惊”(林轩是真的震惊于黑石的异动)、呆立在废料棚边的年轻杂役身上。
刚才……那股无形的力量……似乎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是错觉吗?
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朽木杂役,怎么可能影响地火和成丹?
陈师兄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海。一定是巧合!或许是地火自行恢复了稳定,或许是之前投入的某种辅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又或许是……自己临危不乱的控火手法起到了作用?
对!一定是这样!
他绝不相信一个杂役能有什么本事。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高傲的神色,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得意,朗声道:“无妨!方才只是地火小小波动,已被我以秘法稳住!开炉!”
一名丹童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
顿时,一股更加炽盛的血气红光涌出!只见炉底躺着三颗龙眼大小、色泽暗红、表面带着些许不规则纹路(显然是刚才波动的后遗症)的丹药,虽然成色算不上完美,但确确实实是成了!是血气丹!
“成……成了!陈师兄威武!”
“竟然在那种情况下成丹了!陈师兄的炼丹术果然高深莫测!”
“恭喜陈师兄!”
周围的丹童们反应过来,纷纷上前道贺,语气充满了敬佩(或许还有几分难以置信)。刚才那惊险一幕,在他们看来,自然是陈师兄力挽狂澜的结果。
陈师兄听着众人的奉承,心中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成就感。他矜持地点点头,亲手将三颗血气丹收入一个玉瓶之中。
而远处的林轩,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迅速低下了头,掩饰住眼中翻腾的惊骇与狂喜!
黑石!又是这黑石!
它不仅能在月光、灯光下吞噬光线,竟然……竟然还能吞噬地火之力,甚至吞噬丹药成型时散逸的混乱能量?而且,似乎还能将吞噬的能量进行某种转化,间接影响了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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