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未亮。
林轩悄然离开了西山麓的洞府,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灰色劲装,将符箓、丹药等物分门别类收好,那百余块下品灵石和神秘骨片则贴身珍藏。
黑风寨位于青岚宗东南八百里外的黑风山脉,对于尚不能御器飞行的炼气期弟子而言,这段路程需耗费数日功夫。
他并未选择宗门提供的代步灵兽或租赁飞行法器——一来耗费灵石,二来太过招摇。他更倾向于凭借自身强横的肉身赶路,既能锤炼力量掌控,也能更好地熟悉周边环境。
离开宗门范围,踏入莽莽山林,空气顿时变得不同。少了宗门聚灵阵法的梳理,天地灵气变得稀薄而杂乱,其中更夹杂着妖兽的腥臊气息和草木腐烂的味道。
林轩将初生的神识如同蛛网般散布在周身二十丈范围内,这个距离既能有效预警,又不会过度消耗精神。同时,他脚下发力,身形如同猎豹般在林间穿梭,速度极快,却又落地无声,只带起细微的风声。
《星火凝神诀》带来的好处初步显现。神识探查之下,前方是否有陷阱、潜藏的毒虫猛兽、甚至是灵气流动的异常,都清晰地反馈在他脑海,让他能够提前规避风险,选择最优路径。
他一边赶路,一边分心二用,继续淬炼眉心的那点神识星火,同时熟悉着体内奔腾的气血之力。力量暴涨带来的生涩感,在一次次精准的腾挪、发力中,逐渐变得圆融自如。
途中,他也遭遇了几波不开眼的低阶妖兽。有潜伏在沼泽中的铁线鳄,有藏身树冠的碧眼妖猴,还有成群结队、獠牙锋利的鬣狗妖。
若是寻常炼气初期弟子,遇到这些妖兽少不了一番苦战。但在林轩面前,它们却显得不堪一击。
他并未动用符箓或兵器,纯粹以肉身对敌。或是一拳轰爆铁线鳄坚硬的颅骨,或是一指洞穿碧眼妖猴的咽喉,或是身形如电,在鬣狗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必有一头妖兽毙命。
他的动作简洁、高效、狠辣,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将力量凝聚于一点,爆发出的杀伤力惊人。战斗结束后,他往往会仔细感受发力时气血的运转,肌肉的收缩,不断微调,追求最极致的控制。
几天下来,死在他手中的低阶妖兽已有数十头。他并未收集这些妖兽材料,一来价值不高,二来徒增累赘。他只是取其精血旺盛者,以黑石略微吞噬,反馈的能量虽微乎其微,但积少成多,也能略微滋养肉身。
随着不断深入黑风山脉,环境愈发险恶。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毒瘴雾气开始在山林间弥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烦意乱的阴冷气息。
根据任务卷轴上的简略地图,黑风寨就坐落在这片山脉的深处。
这一日黄昏,林轩攀上一座陡峭的山峰,举目远眺。只见前方群山连绵,其中一座主峰尤为显眼,通体呈现一种不祥的灰黑色,山腰以上笼罩着浓郁的、如同墨汁般的云雾,隐隐有凄厉的风声从中传出。
那便是黑风山!
即使相隔甚远,林轩也能感觉到那里散发出的混乱、阴邪的气息。与青岚宗的钟灵毓秀相比,那里更像是一处妖魔巢穴。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在距离黑风山尚有数十里外的一处隐蔽山谷中停了下来。他需要找一个临时的落脚点,恢复连日赶路消耗的精力,并将状态调整到巅峰,同时,也要更仔细地探查黑风寨的情况。
山谷中有个不大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林轩用神识仔细探查,确认没有危险后,便钻了进去。
洞内干燥,还算干净。他搬来几块石头堵住大半洞口,只留一丝缝隙通风。
盘膝坐下后,他先是运转《星火凝神诀》,恢复消耗的精神力。那点神识星火在法门的淬炼下,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丝,散发出的淡银色光辉也稳定了不少。
精神恢复后,他取出了那张兽皮任务卷轴,再次仔细研读上面的情报,尤其是关于黑风寨主“黑心虎”及其麾下头目的描述。
“黑心虎,炼气八层,疑似修炼《噬元魔功》,擅长吸噬他人精气真元,手段残忍……”
“二头目‘鬼书生’,炼气七层,心思狡诈,疑似懂得粗浅阵法……”
“三头目‘独眼狼’,炼气六层,性情暴戾,力大无穷……”
“四头目‘毒娘子’,炼气五层,擅长用毒,防不胜防……”
四个炼气中后期的对手,其中寨主更是炼气八层,修为远在他之上。而且对方占据地利,可能有阵法辅助,手下还有不少喽啰。
硬闯,绝对是下下之策。
必须智取。
林轩沉吟片刻,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他需要先摸清黑风寨外围的巡逻规律、岗哨分布,以及那可能存在的阵法薄弱点。
他决定,今晚便趁着夜色,前去黑风山外围探查一番。
在行动之前,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枚陈默送来的神秘骨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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