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轩语气依旧平淡,“若遇魔道屠戮凡人村庄,朱公子是上前与之讲仁说德,还是拔剑斩之,以暴制暴?”
“这……”朱子明一滞,强辩道,“自然是斩妖除魔,卫道护生!此乃大仁大德!”
“既然如此,斩魔之‘力’,与护生之‘理’,可曾分开?”林轩步步紧逼,“若无斩魔之力,空有护生之理,不过是眼睁睁看着村民惨死,这难道是朱公子所言的‘仁’和‘德’吗?”
“我……”朱子明脸色涨红,一时语塞。
林轩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亭中所有学子,声音清朗:“林某修行至今,确曾杀人。但所杀之人,皆有取死之道!或为阻我道途,或为害我亲朋,或为屠戮无辜。林某之力,用于抗争,用于守护,用于斩断世间不该存续之恶!此力,便是践行我心中‘除恶即是扬善’之理!此理,便是驾驭我一身之力之缰绳!”
他话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意志。尤其是最后几句,仿佛带着血腥的杀伐之气,却又与一种凛然的正气奇异地融合在一起,让在场众人心神震动。
“好一个‘除恶即是扬善’!”一声赞叹从远处传来。
只见周文远执事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他快步走来,对着林轩拱手道:“林道友此言,虽非出自圣贤经典,却深合我儒门‘义’之精要!义者,宜也。斩该杀之人,护该护之辈,力量用得其所,便是大道理!”
周文远的肯定,等于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林轩的道。
朱子明脸色更加难看,却无法反驳。孟浩与苏文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林轩,对自身之道的理解极其坚定,绝非依靠诡辩,而是真正践行并深信不疑。这种源于实践和生死考验的“道理”,往往比纯粹的书本道理更具说服力和力量。
经此“论道小亭”一番无形交锋,林轩虽未动用半分法力,却以其对自身之道的清晰认知和坚定信念,初步在皓首书院的年轻弟子中立住了脚跟,也让一些人对三日后正式的“经义辩难”更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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