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滚木！”韩通的命令像炸雷。
陈默立刻挥手，墙根下的庄丁立刻拉动绳索。滚木带着铁刺，从寨墙上滚下去——“轰！”的一声，最前面的五个清兵被砸得飞起来，有的撞在寨墙上，有的滚下寨坡，血溅在雪地上，像绽放的红梅。
“放火箭！”韩通又喊。
护卫队的士兵点燃火箭尾部的棉絮，竹筒箭“嗖嗖”射出去。有的火箭扎在云梯上，瞬间燃起大火；有的火箭直接命中清兵，把他们的棉服烧着，惨叫着往下跳。
小顺子盯着墙下的清兵，手心全是汗。又一个清兵爬上来，他咬着牙，再次扣动扳机——火箭射中了清兵的肩膀，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滚下寨墙。
“好样的！”韩通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来！”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
寨墙上，庄丁们的脸上沾着硝烟和血污，却越打越顺手。李木匠挥舞着斧头，砍断了三架已经搭上寨墙的云梯；秀莲攥着菜刀，把爬上来的清兵砍得滚下去；赵铁柱虽然拄着拐杖，却用火箭射中了清军的旗手，让清军的队列乱了一阵。
张彪在山下看得直咬牙。他的火炮被烧了两门，剩下的那门因为角度问题，根本打不到寨墙；步兵们要么被滚木砸死，要么被火箭烧伤，尸体堆在寨墙下，像座小山。
“给我冲！冲上去砍了李昊！”他挥舞着马刀，催促着剩下的步兵。
可庄丁们没有退缩。韩通站在寨墙上，举着燧发枪，瞄准张彪的方向——虽然距离太远打不到，但他要让张彪知道，李家庄园的人，不是好惹的。
中午时分，雪又开始下了。
李昊站在寨墙上，望着下方的战场。清军的进攻暂时缓了下来，正在重新整队；寨墙上，庄丁们在修补滚木槽，给火箭装火药，脸上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笑容。
陈默端着热姜茶走过来，递给他：“公子，喝口热的。”
李昊接过茶，指尖碰到陈默冻得冰凉的手，皱了皱眉：“你歇会儿。”
“我不累。”陈默笑了笑，“比起他们，我这点累算啥。”
李昊望着寨墙下的清军尸体，又望着身边的庄丁们——赵铁柱在给小顺子擦脸上的血，李木匠在绑滚木的铁刺，秀莲在给伤员裹棉絮。这些人，昨天还是庄稼汉、木匠、妇人，今天却成了守卫家园的战士。
“陈默。”他轻声说，“咱们赢了。”
陈默望着下方的战场，雪地上的尸体还没冻硬，可庄丁们的眼睛里，已经有光。
是的，他们赢了。不是赢在武器，不是赢在人数，是赢在——
他们守的不是寨墙，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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