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死了我爹。”狗儿对着尸体轻声说,又对着活着的清军吼,“你们谁再敢抢粮,我就是下一个!”
战斗结束后,狗儿坐在粮车旁,把短刀在靴底蹭了蹭。血渍擦干净了,可刀背的“狗儿”二字,却被他磨得更亮。
“狗儿,”李昊走过来,递给他块干粮,“今天你做得对。”
“可我没杀他……”狗儿咬着干粮,声音闷闷的。
“你救了更多人。”李昊指着远处山道上赶来的百姓,“那些躲进林子里的娃,现在能吃上粮了。你爹要是在,会为你骄傲的。”
狗儿望着百姓们抱着粮袋喜极而泣的模样,忽然懂了。他的复仇,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让更多人不用经历他爹的痛苦。他的刀,他的枪,他的信仰,都是为了护着这些鲜活的人。
今夜的营火特别旺。
狗儿站在最前面,短刀举过头顶。刀身的“杀清兵”三个字,在火光里像团跳动的火。
“我周狗儿,十五岁!”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清亮,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爹被清军害死,我要替他报仇!但我更要替所有被清军害死的人报仇!”
他转向李昊,眼里有星子在闪:“等我长大了,我要当靖南营的统领!我要带着弟兄们,把清军赶出太行山,赶出大明朝的土地!”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王二把雁翎刀往地上一插,吼道:“狗儿,二叔教你练刀!”秀才把《论语》往他怀里一塞:“狗儿,我教你读‘仁’,教你护民!”老周拍了拍他的肩:“狗儿,我教你种粮,让咱的娃再也不饿肚子!”
狗儿望着眼前的长辈,忽然哭了。这不是害怕的哭,是感动的哭,是成长的哭。他抹了把脸,把短刀往腰间一别:“我记住了!我要当最厉害的兵,护着咱太行的百姓!”
李昊走过来,把自己的佩刀解下来,挂在他腰间。两把刀并排坠着,一把刻着“守土”,一把刻着“杀清兵”,却同样闪着守护的光。
“狗儿,”李昊说,“你的信仰,不是一个人的仇恨,是一群人的希望。”
火光里,狗儿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望着营外的太行山,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孤单的复仇者。他是靖南营的一员,是百姓的儿子,是要守护这片土地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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