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就在石亨如坐针毡之时,奉天殿里的朱祁钰,下了第二道旨意。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让兴安取来了迎驾当日的仪仗录。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一个个名字,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指挥佥事的名字上。
他记得很清楚。
这个人,跪在最前面,喊“恭迎陛下回朝复位”,喊得比石亨还响。
“此人。”
朱祁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殿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迎接太上皇时,衣冠不整,仪态不端,来迟半刻,实属藐视皇家威严。”
殿中百官一愣。
衣冠不整?来迟半刻?
这是什么罪名?
迎接太上皇,谁不是激动得涕泪横流,谁还顾得上什么仪态?
迟到半刻,更是无稽之谈,当时谁去记这个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朱祁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革去官职,永不叙用。”
“其部下五十人,玩忽职守,一体连坐,全部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轰!”
这道旨意,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大殿之内,瞬间鸦雀无声。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每个人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懂了。
他们全都懂了!
皇帝不动石亨,因为石亨是勋贵集团的代表,动他,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巨大的反弹。
但他拿这个不起眼的小官开刀,用一个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欲加之罪的理由,将其严惩!
他这是在杀鸡儆猴!
他是在用最酷烈的方式,告诉长亭跪下的每一个人:
你们那天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朕都记得清清楚楚!
朕今天可以放过石亨,明天就可以找任何一个理由,捏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可能是“衣冠不整”。
也可能是“走路先迈了左脚”。
君要臣死,何患无辞!
这手敲山震虎,比直接将石亨拖出去砍了,更让人感到恐惧。
那是一种悬在头顶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利剑所带来的,无边无际的绝望。
那些曾经跟随石亨跪拜的军官们,一个个面如死灰,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
他们再也不敢看龙椅的方向。
他们只觉得那道平静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一群待宰的猪羊。
朱祁钰用一拉一打,兵不血刃,却比任何屠杀都更让人恐惧。
他没有去欣赏阶下百官那精彩的脸色。
他只是平静地站起身,声音淡漠。
“退朝。”
说完,他转身离去,龙袍的衣角划过冰冷的空气。
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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